聯邦一號地下基地的指揮中心燈火通明,
冷色調的熒光映照在墻面上,投射出一片冰冷的白光。
屏幕上不斷跳動著來自全球各地的災難數據:
失聯的城市、潰敗的部隊、怪物的擴散——每一行信息都像是末日的喪鐘,沉重而無可挽回。
摩根總統坐在會議桌旁,雙手緊扣,指節泛白。
他的額頭抵在交疊的拳頭上,眼神游離,神色如雕塑般僵硬。
剛剛與林澤遠的會面仍在腦海中回蕩,那些觸目驚心的畫面——深淵怪物從裂隙中涌出,
扭曲的觸手攀附著崩塌的摩天大樓,街道被血肉覆蓋,城市的燈火熄滅在絕望的黑暗中。
現實正以一種超越理智的方式崩解,而他,作為人類最后的領袖之一,卻沒有任何答案。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死寂,門被推開,一名白人男性參謀軍士快步走了進來,
軍靴踏在地面上,發出沉重的回響。他的臉色陰沉,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顯然帶來了極為不祥的消息。
“總統閣下,”軍士在會議桌前站定,聲音低沉而急促,“我們在扶桑的基地已經失去聯系。”
摩根猛地抬起頭,眼神驟然銳利起來,原本空洞的目光在一瞬間燃起怒火:“失去聯系?什么時候的事?!”
“兩個小時之前。”軍士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所有通訊在一瞬間全部中斷,衛星信號也被徹底屏蔽,我們嘗試過不同頻率的通訊方式,但沒有任何回應。”
摩根沉默了一秒,隨即站起身,椅子在地面上劃出刺耳的聲音。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隱約的顫抖:“到底怎么回事?是怪物,還是某種未知的……惡靈?”
軍士的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像是在組織語言,片刻后,他低聲說道:“都不是,閣下。”
摩根的瞳孔驟然一縮,呼吸變得急促:“那是什么?”
軍士的手指在身側微微顫抖,他像是用盡全身的勇氣才吐出接下來的話:
“根據最后傳來的畫面和情報……是扶桑人。”
會議室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空氣仿佛瞬間凍結,所有人都僵在原地,連摩根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他的嘴唇輕輕翕動了一下,像是想說什么,卻又咽了回去。
幾秒鐘后,他終于低聲開口:“扶桑人?你是說,他們襲擊了我們的基地?”
軍士點了點頭,手指顫抖地打開手中的平板,將一段影像投射到會議桌前的屏幕上。
畫面一片模糊,鏡頭劇烈晃動,夾雜著噪聲和慘叫,但依稀可以看到聯邦基地的防御設施正在遭受猛烈的攻擊。
然而,攻擊者并不是怪物,而是無數身披扶桑軍服的人類。
不,他們已經不能被稱為“人類”了。
畫面中,那些扶桑士兵的頭顱已經不再是人類的模樣,
而是被某種巨大的蛇頭取代,每一張嘴都猙獰地裂開,露出森然的獠牙,吐著猩紅的蛇信。
它們的雙目渾濁,卻閃爍著癲狂的光芒,嘴里高喊著某種讓人無法理解的語言,聲音尖銳而充滿褻瀆感:
“玉碎萬歲!神降萬歲!八岐大蛇!”
他們毫不畏懼地沖向基地,迎接他們的是連綿不斷的槍聲。
聯邦士兵拼命開火,子彈撕裂這些怪物化的身軀,帶起血霧,可令人恐懼的是——他們根本不會倒下。
彈頭穿透他們的四肢,骨骼碎裂,血肉撕開,
但他們只是搖晃了一下,隨后更加瘋狂地咆哮,傷口蠕動、愈合,甚至在戰斗中增殖出更多的蛇頭,
那些蛇頭咆哮著,撕咬著彼此,像是在吞噬掉最后的理智,最終,它們以更狂熱的姿態向基地撲去。
防御工事逐步淪陷,士兵一邊開火一邊絕望地后退,通訊器中傳來一片混亂的嘶吼和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