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夫覺得這問題挺胡鬧的,“那你為什么沒跟她說你結扎了呢?”
因為覺得這事沒必要說。
夫妻關系中兩人的位置并不對等,上位者沒必要跟下位者一一交代。
但那是過去的想法。
他如今后悔了。
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解釋過去幾年你那么努力不過白瞎。
我溫柔寬慰的背后,是我壓根不想跟你生孩子?
靳敏那性格,知道這件事后會是什么個反應?
鄧瑞民不覺得過去那些手段能把靳敏哄住。
最好的辦法,那就是他們真的能有一個孩子。
再不濟,用年齡當借口,告訴靳敏他不行,他們真的沒辦法再有一個孩子。
依照靳敏的性格,會傷心但也不會怪罪自己。
總之,她是不會知道內情的。
他自己都不會說出真相,又怎么指望陳大夫說實話呢?
鄧瑞民知道自己的心亂了。
過去,他絕對不會問出這種話來。
如今心亂如麻,哪還有往日的從容不迫?
鄧瑞民看著那個小女娃撿回了毽子,獻寶似的給陳大夫。
老大夫把毽子丟出去,這次是他自己跑出去撿。
小女娃咯咯的笑。
要是他當初沒結扎,或許跟靳敏的孩子也會這般可愛。
但……
鄧瑞民無力的提步往外去。
陳大夫瞥了一眼,“該吃的藥還得吃,往后每周來一趟,我給你扎針。”
他不是送子觀音,但既然病人有所求,總要盡力而為。
成不成的……
盡人事聽天命吧。
“小秋過來。”陳大夫招呼小孫女,“跟爺爺去做飯,咱們吃飯飯咯。”
……
沈穗在國營飯店里招待何錦秋和段有明兩人。
當然,并非停業整頓那家。
南北方口味有諸多不同,何錦秋是北方人到了廣州,如今吃到地道北方菜,只覺得親切。
但段有明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
他日常口味偏清淡一些,不過也知道入鄉隨俗這個道理。
再加上沈穗有特意請大師傅做了清蒸魚,而不是紅燒。
這頓午飯吃的倒也算賓主盡歡。
飯后沈穗帶著兩人往銀行去,拿著孟東梅給的存折,十萬元存款取出了八萬塊。
其中所需貨款七萬七千塊,剩下三千塊,沈穗均分成三份。
“麻煩你們千里迢迢給我送貨,我這邊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兩位多擔待,別往心里去。”
說著一人手里塞了一沓錢。
一百張的大團結,一千塊整!
另外一沓錢,沈穗選擇交給何錦秋,“我這邊還有工作要忙,也顧不得去置辦些特產給家里帶上,何姐你拿著這錢去買些東西,也算是我一番心意。”
那一瞬間,段有明覺得沈穗閃閃發光!
送貨是工作。
而且段有明是替他媳婦跑這一趟,雖說倆女同志相處更方便。
但不夠安全。
何況他媳婦身體不舒服,他就幫著跑這一趟。
能順利工作完成就行,畢竟作為銷售,完成業績是第一位。
其他的,段有明沒多想。
吃的一般,住的招待所也就那樣。
他有那么點怨言,但也不至于真抱怨。
段有明的那些個不滿意,在拿到沈穗塞的這一沓錢后,煙消云散!
誰不滿意了?
一千塊呢!
哪怕是他們廠里的工資比北方高,但也還沒到不把一千塊錢當回事的地步!
這是額外所得,壓根不用給廠里的那種。
白得一千塊呢?
讓他給沈穗磕一個都沒問題!
較之于段有明的興奮,何錦秋更多的是震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