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建華剛要回答，手機突然在口袋里劇烈震動。
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彩信映入眼簾：一張泛黃的工程圖紙照片，右下角蓋著“天華市舊城改造指揮部“的猩紅公章，簽發人簽名處龍飛鳳舞地寫著“岳濤“三個字，筆跡力透紙背。
緊接著又跳出一條文字：
今晚8點，廢棄紡織廠。
帶上來紀委時穿的那件襯衫——你不想上面的血成為明天的頭條吧？
蘇麗秋擔憂地望著他：“怎么了？”
她伸手想碰許建華的手臂：“你臉色很差...”
許建華“啪“地鎖上屏幕，抬頭看見后視鏡里自己的倒影：
亂發下的眼睛布滿血絲，嘴角結痂的傷口像一條丑陋的蜈蚣。
而鏡面邊緣，一輛沒有牌照的黑色轎車正緩緩跟上他們，如同潛伏的獵豹。
“沒什么。”
許建華在心中暗暗發誓，今晚一定要獨自去會會岳濤，看看這個盤踞在天華市多年的毒蛇究竟在謀劃什么！
與此同時，市政大樓頂層。
岳濤站在落地窗前，修長的手指間把玩著一枚殘缺的象棋，棋子上的“將“字紅漆已經斑駁脫落。
窗外暴雨如注，雨點瘋狂拍打著玻璃，像是無數急于傾訴秘密的亡靈。
“許建華拿到照片了？”
他頭也不回地問道，聲音輕柔得如同情人的耳語。
陰影里的男人舉起手機，屏幕冷光映出一張茶室監控的截圖：
“按您的吩咐，只給了一部分。”他的聲音像是生銹的齒輪在轉動。
“很好。”
岳濤突然松手，象棋咚地墜入下方洶涌的江水中，瞬間被濁浪吞噬。
他緩步走向辦公桌，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岳濤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節奏如同倒計時：
“今天這次的命案，罪名必須按在他的頭上！”
另一邊！
紀委大樓的走廊幽深而安靜，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里回蕩，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人心上。
許建華跟在王震身后，余光掃過兩側辦公室的磨砂玻璃。
隱約可見人影晃動，卻聽不見任何交談聲，仿佛整棟樓里的人都在屏息凝神，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壓抑感。
王震的辦公室門牌上，紀委書記四個鍍金大字在頂燈的照射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
他掏出鑰匙，金屬碰撞聲在寂靜的空氣中顯得格外刺耳，仿佛預示著某種不祥。
“進來吧。”
王震推開門，一股濃重的煙味夾雜著文件堆積的陳舊氣息撲面而來，與紅木家具散發出的淡淡檀香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獨特的官場氛圍。
許建華剛踏入半步，突然愣住了——辦公桌后的轉椅上，坐著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這里的男人，岳濤。
他身著筆挺的深灰色西裝，領帶系得一絲不茍，指尖夾著一支未點燃的雪茄，正悠閑地轉動著。
聽到開門聲，他緩緩抬起眼簾，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許主任，好久不見。”
空氣瞬間凝固，時間仿佛也停滯了。站在許建華身后的蘇麗秋，手指下意識地攥緊了公文包的帶子，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王震的胖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但他很快又堆起了職業性的笑容：
“岳市長，您怎么會在這里？”
“我來拿舊城改造的批復文件。”
岳濤慢條斯理地站起身，雪茄在指間輕輕旋轉，在燈光下劃出一道優雅的弧線。
他的目光落在許建華的手腕上，那里的淤青還未完全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