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行金庫的燈光突然閃爍了一下，許建華彎腰撿起掉落的筆記本時，后頸的汗毛陡然豎起，一種莫名的危機感涌上心頭。
他猛地回頭，只見金庫厚重的金屬門正在緩緩閉合，門外傳來一陣急促而慌亂的腳步聲。
“誰？”
許建華一個箭步沖上前，手指堪堪卡在即將合上的門縫中。
門外的腳步聲戛然而止，透過狹窄的門縫，他只看到一截深藍色西裝袖口閃過，袖扣在微弱的燈光下折射出冰冷的金屬光澤。
那款式，和岳濤晚宴上戴的一模一樣。
就在這時，蕭影的電話打了進來：“許主任，技術科確認了，李偉掌心的‘yt’是用圓珠筆芯刻的，針孔里還檢測出琥珀膽堿成分！”
她的聲音突然壓低，帶著一絲緊張，“但王志明剛剛調走了物證……”
許建華將筆記本塞進內袋，冰冷的皮革貼著他的肋骨，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走出銀行時，他發現晨霧中停著一輛黑色奧迪，車窗貼著防窺膜，后視鏡調整的角度正好能監視金庫出口。
他裝作系鞋帶，悄悄用手機拍下車牌，同時注意到輪胎縫隙里卡著一片銀杏葉——那是市委大院獨有的樹種。
會議室里，投影儀嗡嗡作響，李偉案的結案報告ppt停留在最后一頁。
許建華盯著“意外死亡”四個加粗黑體字，手指無意識地轉動著鋼筆，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安。
突然，手機震動一聲，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彩信：
小雯墜樓現場的俯拍照，拍攝角度明顯來自對面大樓的某個窗口。
照片邊緣，半只戴著藍寶石袖扣的手腕清晰可見，袖扣在陽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許主任？”
蕭影推門而入，手里端著兩杯咖啡，神色有些凝重：“市政檔案室剛來的消息，三年前舊城改造項目的原始圖紙不見了，登記簿上最后簽字的是……”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許建華慘白的臉上，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咖啡杯底壓著的便簽紙被水汽暈染，露出半個紅色公章痕跡。
許建華用鋼筆小心撥開，公章下方“天華市城建”幾個字像傷口般滲著血色。
他突然想起小雯的尸檢報告里那個被所有人忽略的細節——女孩右手緊握著一枚藍寶石袖扣。
深夜的紀委大樓只剩值班室的燈還亮著。
許建華鎖好辦公室門，從保險柜取出筆記本開始比對。
突然，空調出風口飄來一絲苦杏仁味，他心中一凜，屏住呼吸抄起茶杯潑向通風口。
液體接觸金屬的滋滋聲中，隱約傳來慌亂的腳步聲，讓他的心跳驟然加速。
他踹開天臺門時，月光正照在吳秘書慘白的臉上。
吳秘書手里的注射器掉在地上，針管里殘留的無色液體在水泥地上腐蝕出細小的泡沫。
他金絲眼鏡歪在一邊，鏡片后的眼睛慌亂地眨動，像是被嚇壞了的兔子。
“岳市長讓我來取文件……”
吳秘書顫抖著聲音說道。
許建華一腳踩住注射器，眼神如炬：“三年前八月十七日，你在城建大廈值班室。”
這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的陳述。吳秘書的瞳孔驟然收縮——那天正是小雯墜樓的時間。
遠處突然傳來警笛聲，吳秘書趁機沖向天臺邊緣。
許建華只來得及抓住他的領帶，藍寶石袖扣在撕扯中崩飛，劃過一道冷光墜入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