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內，燈光交錯，斑駁地灑在兩人身上。
青花瓷盤中的鱸魚早已冷卻，凝結的油脂在燈光映照下閃爍著細碎的光芒。
許建華輕輕拿起餐巾，擦拭嘴角，那布料摩擦的聲音，在靜謐的包廂里顯得格外清晰。
“趙志明最近常去的地方，我倒知道幾個。”他緩緩開口。
蘇麗秋從手提包中抽出一個牛皮紙信封，輕輕推過桌面，那細微的沙沙聲在空氣中回蕩。
“這是上周拍到的，他在金樽會所接待了幾個材料供應商。你要調查他，可以去這些地方，應該能找到他。”
許建華接過信封，抽出照片，指尖輕輕滑過影像。
照片中的趙志明滿面紅光，摟著一位妖艷女子舉杯暢飲，西裝外套隨意搭在椅背上，領帶松垮地垂在脖子上。
“看來這位城建集團的趙副總生活挺滋潤啊。”
許建華冷笑一聲，將照片塞回信封：“周二晚上他一般在哪里？”
“周二？”
蘇麗秋抿了口茶，茶湯在她唇邊留下一抹晶瑩的水光：
“他固定要去城南的‘碧海藍天’，那里新來了幾個俄羅斯姑娘。”
窗外，突然傳來撲通一聲，一尾紅鯉躍出水面，又落回池中，濺起的水花打濕了窗欞。
許建華轉頭望去，若有所思地說：“那就定在周二。我要找公安局的人幫忙。”
他深知，自己一旦出現在那里，很可能引起對方的警惕。
畢竟，他在應天市官場也是小有名氣，而對方作為城建集團的副總，絕對會認識自己。
蘇麗秋的睫毛輕輕顫動，在燈光下投下細密的陰影。
“你想安排人蹲點？太冒險了。”
她放下茶杯，瓷器與玻璃轉盤相碰，發出清脆的叮聲。
“不。”
許建華從西裝內袋掏出一張名片，兩指夾著推到蘇麗秋面前：“碧海藍天的保安隊長，我想陳正宏一定會有辦法。”
蘇麗秋拿起名片，指尖在凸起的燙金字體上輕輕摩挲。
“公安局局長陳正宏…所以你是要直接將他送進去？”
“沒錯。”
許建華壓低聲音，身體微微前傾：“趙志明每次去都要vip8號包廂，就在消防通道旁邊。作為公安局局長，調個包廂監控，想必不難。我也不想在他身上浪費太多的時間！”
蘇麗秋突然輕笑出聲，眼角彎成好看的弧度。“小許，你這是早有準備啊。”
“那是，我從不打沒把握的仗！”
許建華自信地笑了笑，眼中閃過一抹得意：“而且我不想浪費時間，只要將陳天成這位城建集團老總逼迫出來，就有辦法查他跟何成怒的勾當。”
服務員敲門進來撤走涼掉的菜肴，餐盤碰撞的聲響暫時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等服務員離開后，蘇麗秋看了眼腕表，時針已指向九點。
“還有個問題。”
許建華屈指敲了敲桌面，“就算拿到證據，怎么確保趙志明會咬出陳天成？”
他眉頭緊皺，顯然還沒想到辦法。
蘇麗秋從手包里取出一支口紅，在餐巾紙上寫下一串數字。
“這是趙志明情人的賬戶，過去三個月收到四筆來自離岸公司的匯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