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上去,三個下去。
看到這些字謎,陳駿對孫閔低笑努嘴。
雖然沒說話,但意思十分明顯。
這些,都是他陳駿的手筆。
臺上字謎所對應花燈全都掛在后方高塔上,一層一盞花燈,只有猜出字謎的人,才有資格花錢買下。
從第一層三百文的小花燈開始,一直到塔頂那個價值二十貫的大花燈。這種無形之中‘爭頭彩’的心理暗示,是陳駿幾個字謎能賣出十貫錢的關鍵。
其實說白了就和后世那些夾娃娃的娃娃機一樣,越是人多的地方,越容易讓人產生一種沖動消費。
偏偏那些消費者,還樂此不疲。
兩人駐足觀望前面的人苦思冥想,然而等了好一會也沒人能猜對一個。
孫閔望了望天色,開口道:“時辰差不多了,我帶你去個地方。”
“什么地方?”
“跟我走便是。”
孫閔神神秘秘不肯直說,帶著陳駿離開塔下,朝著遠處湖畔前行。
往前走了差不多三里遠,二人來到一片湖畔西側,再想往前卻是被一排圍欄給擋住了去路。
“前面又有什么活動?”
陳駿帶著好奇詢問,湊上前看到僅有的兩個柵欄入口處立著牌子:
“入湖園需戴面具,男子更換伶人女裝,女子更換男子衣裝。每人領一塊古詩腰牌,男女腰牌各自對應成句。”
看清玩法介紹,陳駿第一念頭就是回去。
戴面具,還要女裝?
好嘛!
原來孫閔醒酒后在屋里化妝,就是因為這個。
“我不玩。”
陳駿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但他才剛說話,就被孫閔拽進前方過道,身后還被一群人給堵得嚴嚴實實。
早該想到的,這家伙化妝沒有好事。
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的進來了?
一路推推搡搡擠到換裝小樓,看著周圍眾人迫不及待扯過襦裙就往身上套的樣子,陳駿的尷尬癌都快犯了。
實在是,太辣眼睛。
一旁利索換裝的孫閔見狀,立刻湊上前說道:“陳弟莫不是害羞?大家都是大男兒,你怕個什么,元宵夜一年可就這一回,今日園中定有不少小娘子,你若錯過良緣,可是要抱憾終身的。”
陳駿無語:“我現在,能出去嗎?”
孫閔搖頭:“不能,此門只進不出,要走得等游園散了才行。”
半柱香后,陳駿磨磨蹭蹭還是把女裝給換好了。戴上一個銀制惡鬼面具,抱著自己剩下的那點錢,頭發凌亂的走出木樓。
“你去玩吧,我找個沒人的地方坐會。”
陳駿不想玩什么大唐版化裝舞會,示意孫閔去找‘她’的另一半。自己則避開旁人注視,在湖邊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坐下。
雙手枕著腦袋仰望星空明月,腦海中不斷回想這些天發生的事。
參加科舉考試,結識孫閔和程咬金他們。
賣字謎賺到第一筆錢,后天科舉也要放榜。
“自己接下來,是按部就班等待吏部給自己委派官職走馬上任?還是想辦法湊到天策府里去,抱李二的大腿?”
想到李二,陳駿不免想到即將出征的羅士信。
如果要抱李二的大腿,保住羅士信應該是個契機。
可自己該怎么做?
總不可能讓李世民收回軍令,那不是在救人,是在找死。
一個頭疼的問題讓陳駿有些恍惚出神,完全沒注意到自己隨手丟在一旁的腰牌,被人彎腰撿起。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優哉游哉,輾轉反側。”
直到耳邊突然響起細語低念,陳駿才稍稍側過腦袋。
只見自己左邊站著一位身著藍衫,打扮頗有些公子樣貌,臉上帶著同款丑陋惡鬼面具的人。
來人稍稍彎腰,抬手抵在陳駿的下巴上:“這位小娘子,你在寤寐思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