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頜笑道:“我兒將來如何,自有他的造化,相信狀元郎若愿栽培,劣子終究能有一番建樹。”
華說到這份上,殷開山當即拍板:“這事就這么定了,義真你且準備好束脩。等戰事一過,便讓光蕊在長安收你兒為徒。”
“好!”
崔頜臉上笑容更盛,他這會是真的高興。
但陳駿就沒那么開心了,來一趟遼山縣,莫名其妙多個徒弟。
自己現在在長安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呢,上哪帶徒弟啊?
帶著幾分無奈吃了一頓還算豐盛的晚飯,便和殷開山一同被安排在偏院歇息。
剛進院舍,老爺子便示意陳駿先坐:“不明白,我為何讓你收他那兒子為徒?”
“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陳駿點頭再搖頭,緩緩開口:“崔氏扎根中原,經歷數百載成就如今的望族氣候,小子并非不懂與他們結交的好處。但如此草率收下一位弟子,我不知自己是否有為人師的能力。畢竟收了弟子,我是要為他負責的。”
“呵呵~你能這么想,就說明老夫兩眼不瞎。”
殷開山笑了笑,取下茶壺倒上兩盞茶水,才說道:“但眼下時局,你小子還是得多考慮考慮自己。”
陳駿沒聽明白:“國公所言何意?”
殷開山沒賣關子,直接說道:“你以為,就憑老夫這張臉,和娘子軍兩名女將就能保舉你一介書生,擔任屯騎校尉如此重要軍職?此番出征,所有軍職都是要秦王過目的。”
秦王?
陳駿之前沒想這些,但按老爺子的說法,秦王有意提拔自己?
更通俗的說,是拉攏?
見陳駿若有所思,殷開山拋出了個問題:“知道為何我方才提及大學士時,崔頜根本想都沒想便要拒絕?”
如果殷開山是在飯局上問的,陳駿還真的想一會。
但現在老爺子開口,陳駿能想到的只有兩個字。
站隊!
年輕的狀元喲,你是選擇站隊秦王呢?
還是選擇監國太子?
雖說現在只是武德五年,但太子和秦王之間,明眼人早就能看出一山不容二虎。
二虎相爭,必有一傷。
秦王如今是風頭正盛,但要知道他的權力都是天子給的,天子還許諾說打下洛陽就改立太子呢。
結果嘛,監國的可不是李二。
讓兒子拜師國子監大學士,也就意味著崔家,或者說崔頜會被綁上一方的戰車。
兒子能不能成才先兩說,這么干對崔頜可謂得不償失。
然而想要與長安再加深一點關系,除去太子、李二以外,對崔頜而言其實還有一群人可以選擇。
在這群人當中,殷開山算是其中之一。再加之崔頜自己與殷開山有交情,如果兒子能拜師殷開山門下狀元,崔頜沒有理由不為之高興。
崔頜有理由高興,陳駿也能借勢獲利。
“多謝國公指點,晚輩受益匪淺。”起身鄭重行禮,陳駿是真心感謝殷開山。
因為殷開山不僅為他指點了一條明路,也讓陳駿不再糾結。
管他什么太子李二,就算知道李二能開創所謂貞觀盛世又如何?
自己沒必要,去抱任何人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