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隗當下回答:“大人既知六體,便該清楚此法乃古賢所創,我等庸碌之輩,自當遵照其法。若大人覺得我職方司所繪地圖有何不妥,不妨親自帶人出城,讓卑職見識一番大人的高招。”
這話說完,夏侯隗便半步不讓的與陳駿四目相對。
他雖然不是通過科舉當上的兵部職方司郎中,但在前隋時就已經出仕為官。
陳駿說到底只是個剛入官場不到半年的走運小子,夏侯隗可不信一直攻讀圣賢書的書生,能在繪制地圖上有什么建樹。
還想拿我這個職方司郎中威?
我現在便要你騎虎難下。
在夏侯隗想來,陳駿方才所說,純屬被侯君集壓制無法反擊,只能拿下屬出氣。
就這點本事,根本斗不過侯君集。
看來侯大人說的是對的,此人若愿意在兵部休養,那自己等人自然可以將他當菩薩一般供著。
但若他想在兵部折騰些事情,那自己也不用太顧忌,反正上頭還有侯侍郎頂著。
夏侯隗的神色,陳駿全都看在眼底。
他其實并沒有敲打對方的意思,純粹是發現了一些小錯誤便順嘴提出而已。但從一番交談的效果來看,倒是試出了許多東西。
夏侯隗看似恭順,實則對自己不屑一顧。
“我要不是真有點能耐,今天還真就要栽在你這么個小郎中手里了。”
心底冷笑一聲,陳駿瞇著雙眸開口:“你現在回去準備,兩日后帶上你口中那些職方司干吏,隨我出城勘察地勢。”
“卑職遵命。”
夏侯隗當下抱拳,說完便轉身離開。
一旁員外郎林慶瞧了眼已經轉身的頂頭上司,匆匆行禮也就跟著告辭。
等兩人一走,房里只剩陳駿和隸屬于右堂的許尉。
將面前地圖折起,陳駿看了眼欲言又止的許尉,不由笑道:“有什么話想說便說,在我這無需吞吞吐吐。”
“大人,以您的身份,何須與夏侯中郎置氣?”許尉想了想,還是開口道:“制圖之事繁雜艱辛,夏侯言語過激,您大可置之不理。”
陳駿依舊在整理地圖,隨意問道:“呵呵~他是侯君集的人?”
許尉開口道:“侯中郎是秦王調入兵部的,兵部三司誰人不給他幾分薄面?就是尚書大人與他也是十分客氣,其余眾人依附于他也在情理之中。”
陳駿聞言,右手稍頓:“那你呢?”
許尉沒有直接回答,轉而說道:“在下隸屬右堂,當為大人思量。”
“這就夠了。”
陳駿笑了笑,隨后將疊好的地圖交給對方:“我來兵部,并非為了爭權升官,繪圖有誤乃事實,我既能發現便有法子解決。當然,你有心幫我,我倒是有件事要交代給你。”
“大人請講。”
“長安城內的養鴿人有不少,你可知何人最擅御此飛鳥?”陳駿開口提了個問題,隨后道:“今明兩日幫我將他請來,就說我兵部有要事尋他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