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陳侍郎這是要做什么?”
職方司郎中夏侯隗帶著剛得到的消息走進左堂,見到侯君集便開口道:“咱們這可是兵部機要之地,怎能允許區區外族商賈入內?”
“我又不是他肚中蛔蟲,怎知他要作甚?”
侯君集渾然不在意的搖頭,輕飄飄開口:“他要胡鬧便由他去吧,真讓御史臺那些言官們看不下去,自然有他好受。”
聽侯君集這么說,夏侯隗明悟點頭。
這個消息,自己可以適當向外透露一二。
帶著侯君集的‘指點’離開左堂,夏侯隗就想著找機會,請自己在御史臺認識的兩個任職監察御史的兄弟出來吃酒。
只要在酒桌上稍稍說那么一嘴,這些僅憑風言就能奏事參人一本的家伙,肯定會明白自己的意思。
在御史臺任官的人,天底下就沒有他們不敢說的事。
這事若辦得好,說不得那位新任侍郎就得調離兵部,而空缺出的職位,他也是可以去爭一爭的。
………
時間分秒即逝,吃過午飯稍歇一會,陳駿便和許尉一道離開兵部。
剛出朱雀門,就看到手里拎著木籠的薩爾普。
和這位跨國大商人打個招呼,陳駿目光便轉向籠子里那只灰白色的鴿子。
黝黑的雙眸顯得十分有神,整個身形在籠子里自然舒展,不難看出這是一只具有活力的飛禽。
再三打量了一會,陳駿開口道:“薩爾普,你這只鴿子現在放它出來,它能自覺飛去朱雀大街另一頭吧?”
薩爾普點頭:“回稟大人,我已經將大巢運至明德門側,只要我對它下令,它就會乖乖朝南飛。”
“那好。”
陳駿聞言點頭,望向一旁許尉:“讓人把計時沙漏準備好,你先去明德門等著,我會讓薩爾普在午時四刻準時放飛鴿子,你在南面注意,看到鴿子后立刻記錄它飛了多長時間。”
“卑職遵命。”
聽到陳駿此刻的吩咐,許尉多少能猜到一點陳駿的打算。與幾名兵部小吏拖著時漏大車先行南下,他也十分期待眼下即將要進行的測試。
陳駿給了許尉一個鐘頭的時間,自然是確保許尉午時四刻許尉已經達到明德門。雖然等待的時間有些枯燥,但陳駿卻是耐著心思,與薩爾普輕聲交談。
從這位專業養鴿一百年的商人口中,陳駿明白了如今信鴿的基本能力。
這些擁有返巢特點的信鴿,并不能說讓它飛哪就去哪。
不論在什么地方起飛,信鴿的目的地基本上只有一個,那就是它長年累月所居住休憩的巢穴。
而薩爾普要做這門生意,就不能使用固定巢穴,而是要為每一只鴿子單獨建造屬于它們的可以移動的大巢。
還需要時不時帶著鴿子和大巢去不同的地方,鍛煉鴿子的回巢能力。也只有這樣,他在長安馴養的飛鴿,才能連鴿子加上大巢一并販賣至西域。
當時間緩緩來到午時四刻,陳駿對薩爾普使了個眼色。
后者會意打開木籠,吹了聲口哨后,灰敗飛鴿撲騰著翅膀飛入高空。
經過短暫的升空,便迅速以直線飛行的方式向南面急掠。
以陳駿目測,速度應該就比戰馬在平地飛奔時慢那么一丟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