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蛋帶進去要煮熟了才能剝殼,在那油鍋里滾兩圈剝殼,蛋殼就沒留下半點?
若是熟的臭雞蛋,在雀舍大門就該被攔下來。
當然,這事不是沒有第三種可能。
來人在雀舍剝了殼,隨后還細心的把鵪鶉蛋殼帶走了,如果是這樣,那就說明有人要誣陷雀舍。
但現在這種假想并沒證實,雀舍也沒充分的理由說明臭蛋不是店里的。
如此一來,雀舍自身嫌疑也就洗不清。
再加上除了一枚臭蛋,還有另外兩家吃了火鍋都身體不適。這不得不讓人懷疑,雀舍究竟都拿什么食材給食客享用。
將獨孤婁所說默默記下,陳駿明白自己眼下想救雀舍就得拿出鐵證。
好在,他想要找出證據并非沒有機會。
包括最早拍桌發現臭蛋的那一家西域胡商,三家胡人如今都被兵部小吏送去了醫館,沿途有自己人盯著,他們不論做點什么都會被發現。
如果臭蛋蛋殼真在對方身上,之前騷亂中自己沒注意,現在到了醫館也該被發現。
倘若胡人沒把蛋殼帶走,那蛋殼大概率還在雀舍。
想明白這些,陳駿當即對一側部下低語了兩句,身旁三人點頭緩緩離開。
他這邊剛吩咐,獨孤婁卻是等不及似得開口:“都給我帶回去,今夜本縣要挨個親審,明日即可開堂判案。”
此言一出,卻是連他自己都覺得很是高風亮節。
為百姓安居不辭辛勞,將城中不仁奸商繩之以法,這長安城中少不得要吹噓我獨孤婁一陣。
“一切原委尚無定論,獨孤縣令是否太急切了些?”
陳駿這時再度上前攔在了獨孤身前,他不可能看著柳掌柜他們被帶走。萬一獄中有什么蹊蹺,他在外頭根本鞭長莫及。
獨孤婁冷聲問道:“侍郎還要攔我?”
陳駿本就比對方官大,哪會被他嚇住:“方才衙吏只查了一遍,如何斷定那包間沒有臭蛋蛋殼?我想請法曹與我再上樓細查一番,如此也讓眾人知曉縣令辦公無私。”
“侍郎今夜是要為雀舍作保?”
獨孤婁輕笑反問,隨后右手一抬:“也罷,我給大人半刻鐘,也好叫您死心,齊渾你帶人上去陪陪這位侍郎大人。”
齊渾當下頷首,帶著一班吏役和陳駿一并走進雀舍。
進了屋,齊渾才在陳駿耳邊,低聲道:“大人,我方才的確未尋著什么線索,那臭蛋怕真是”
“無妨,能拖得半刻也就夠了。”陳駿本就不是進來找蛋殼的,他其實是想等另一邊手下的消息。
不過樣子還是要做足,快步上樓來到臭氣還沒完全散去的包間,陳駿不經意的向四處都瞄了眼。
這包間,他其實已經看過很多次。
不管是火鍋里,還是桌案周圍乃至地板上,都沒留下什么痕跡。
目光掃過已然沒有熱氣的湯鍋,陳駿忽然愣了一下。
鍋冷了,是因為沒加炭。
鐵鍋下面不是電磁爐,它是個炭爐!
有炭爐,何必把蛋殼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