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穿過云層,姜哲看向窗外。
城市輪廓逐漸變得清晰。
紐約這座城市,在烈陽下泛著金屬光澤;哈德遜河像一條被揉皺的腰帶,纏繞著曼哈頓嶙峋的天際線。
“你選的酒店在晨邊高地西側,是為了距離學校更近?“汪真聽到廣播提醒,拿出化妝包,開始補妝。
姜哲說道:“那里離哥大正門步行十分鐘——可以節省更多的時間,貴一點也值。”
汪真說道:“我聽說,那里曾經是二十年代銀行家們修來金屋藏嬌的。“
“先去看看怎么樣,很快還要找住處和畫室。”姜哲答道。
飛機逐漸停穩,按照廣播指示,乘客們陸續起身,排隊下飛機。
姜哲握緊行李箱拉桿,隨著乘客,來到機艙門。
走出機艙的瞬間,熱浪裹著各種工業氣味,撲進鼻腔。
他走下飛機,抬頭看見遠處自由女神像的冠冕若隱若現,宛如一枚生銹的發簪。
“紐約,我又來了,這次,要在這里住上幾年。”
“我感覺,像是進了的桑拿房。“汪真踩著新款涼鞋,跟著姜哲進入接駁車。僅僅運動了片刻,她的額頭已經有了一層細汗。
兩人順利的取行李,搭乘出租車。
出租車駛出機場時,他們才勉強適應了這里的氣溫。
汪真閉著眼睛,試圖恢復精力。
姜哲精神奕奕,透過車窗,觀察街景,偶爾和司機聊上幾句。
2005年的紐約街頭,上演一幕幕超現實戲劇:戴棒球帽的少年,踩著輪滑穿過車流,手里舉著的收音機,發出勁爆音樂……唐人街招牌下掛著褪色的千禧年彩帶……時代廣場的納斯達克屏幕閃著冷光,數字瀑布中有安迪·沃霍爾的金寶湯罐頭廣告。
司機看到姜哲對街景感興趣,就試著聊天。沒有固定話題,看到什么就聊點什么。
“看到那個霓虹牛仔沒?“他示意姜哲看向一處位置,“四十年代最貴的廣告牌,現在成了街頭藝術家的涂鴉板。“
姜哲的視線,卻被路邊的熱狗攤絆住。
油膩的遮陽棚下,墨西哥裔攤主正往面包里塞酸菜,醬汁滴在印著自由女神像的餐巾紙上——這場景讓他想起濱海藝術學院附近的煎餅攤,只是這里的甜面醬換成了黃芥末。
出租車拐進百老匯大道時,看到的景色突然傾變化。
鑄鐵防火梯在光影中拉出細長的陰影,某個二樓窗口飄出叫不出名字的音樂,琴聲混著空調外機的轟鳴。
車子繼續行駛,終于到了姜哲的臨時住處——晨邊莊園酒店。
青銅色的正門緩緩轉動,門童熱情的幫姜哲二人提行李,制服上的金屬鈕扣閃閃發光。
走進大堂里,模仿蒂凡尼玻璃穹頂將燈光濾成蜂蜜色,落在墨綠色天鵝絨沙發上。前臺背后的桃花心木酒柜里,擺著不同年份的麥卡倫威士忌。這種風格,保留了古老的裝飾藝術痕跡。符合姜哲對古老酒店的想象。
辦理入住手續,服務生帶領兩人乘坐電梯,來到頂樓。
姜哲沒打算省錢,給自己和汪真都定了河景套房。
他先去汪真的房間看了一圈。
房門打開的瞬間,看到了陽光和波光。挑高近四米的客廳里,哥特式拱窗框著河岸風光,地毯上擺著包豪斯風格的鍍鉻茶幾。
汪真徑直走向迷你吧,看了一眼后,詢問服務生:“你們這里有1982年的瑪歌?“
“有的,您現在就需要嗎?”
“不,暫時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