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是李狗剩兒的表演時間了,只見他用俚語繪聲繪色地跟守衛說起了這一路艱辛。
原本他們能和其他城市的兄弟一樣帶著金銀從容而來,誰承想土家堡突然走漏了風聲,多少兄弟被抓,金銀全部被搜剿。他們幾經磨難,在大掌柜殺身成仁的掩護下這才艱難逃了出來。
可憐那幫兄弟,全都落入了漢人之手,就連自己80多歲的老母也一并關進了牢房,不知會受到何等刑罰?說到動情處,李狗剩兒都把盤問的守衛講得眼泛淚光,只是稍微檢查了一下身份腰牌,就放他們進城休整去了。
與此同時,林川輕聲道,“槍來。”
于謙迅速站定在他身前,將藏金龕呈了上去。
林川取出鉤鎖發射槍,噗的一聲射上了城墻,并示意隊員一個一個迅速攀爬,悄無聲息。
兩隊人馬總算順利潛入哈索克羈縻所中,完成了計劃中的第一步。
讓他們無法想到的是,遠在八百里開外的土家堡中,喝到酩酊大醉的關平之,已經躺在了怡紅院花魁的床上喘著粗氣。但房間里不見花魁,只有一位龜公打扮的伙計正吃著桌上的餐食。
“鬼,人都走了,你該醒了。”龜公一邊說,一邊用花生米丟著關平之的腦袋。
“信使,我們不該見面,也不該說話。情報7天前我就已經送給你們了,還想怎樣?”剛才還醉得不省人事的關平之突然一下坐了起來,一把捏碎了丟來的花生米,面露猙獰。
“呵呵,還記得我?看來你也記得自己的身份,當初你流落街頭,是我們努哈爾的老家主撿你回來,供你讀書,供你走上仕途,又是我們用錢,一步一步送你爬到了總兵的位置。現在你也是出息了,敢封我們努哈爾家的商號,抓我們的人了。”
信使回頭看了他一眼,關平之立刻反應過來,臉上掛滿了謙卑。
“信使大人,我從未有一天忘記自己的身份,只是我身在此位行差踏錯半步,都將萬劫不復。”關平之解釋道。
“行吧,總兵大人說啥是啥,蘇木兄讓我給你帶個話,今夜之后,你引以為傲的關家軍就沒了,算是你動我努哈爾家人的懲罰。”信使拍了拍手上的花生米皮,站起身來。
“等等!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你們要的不過是方淵的人頭,我的關家軍只是過去裝裝樣子的,等你們干掉了方淵,應該是假意追擊,放他們回來的啊!”關平之慌了,關家軍可是他的骨血。
“蘇木大人說,你現在翅膀硬了,不修剪一下你的羽毛,怕是要飛到我們頭頂上拉米田共。本來他是想親自動手的,但韃靼八勇士大會在即脫不開身,就安排額力格大人和禿鷲營全員,接手這個工作了。夠意思吧?”信使呵呵笑道。
關平之卻是冷汗直流地癱坐在了床上,“是他?!完了,我的關家軍,我的關家軍要沒了……”
關平之萬萬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本以為獻上方淵的人頭就能萬事大吉了,誰成想會是這種結果。
蘇木猜得沒錯,關家軍是關平之用來擺脫努哈爾家控制的一枚重要的棋子。只要好生培養,只要足夠強大到能跟努哈爾猛虎營抗衡,或許他就不用再當“鬼”,而是貨真價實的大明塞外總兵了。
可惜,他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震關東,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