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總旗,跟著我可能和你設想的會有些出入。”林川翻身上馬,一改白天好說話的模樣,而是真正統帥的嚴肅,“通知關家軍,半炷香后,沙場集合,遲到者,軍法處置。”
策馬揚鞭而去,看著林川的背影,趙總旗有些不寒而栗。林川雖仁義,但絕非仁慈。他們可都經歷過老六隊的篩選,在他眼中一切的戰友都是武器,武器不光要被用來愛護,也要不斷磨煉,讓它可以在任何環境下穩定發揮作用。
林川升職了,腰牌也換了,但他并沒有任何的高興,應該說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因為他知道歷史,丘福的此次出征注定以失敗告終,由丘福親率的三千鐵騎無一幸免,全部死在了韃靼大軍的手中,帶出去的十萬將士悉數陣亡,史載其“一軍皆沒”。
改變歷史,護丘福周全,沈青萍說得容易,只有林川明白,戰場之上,面對千軍萬馬的沖殺,一桿槍,真的可以和歷史抗衡嗎?
所以,林川需要的是在最短的時間內,將自己能調配的部隊變成鐵軍,他們要比這個時代的任何部隊都強,強大到面對百倍于己的敵人,也能悍然出擊,完美執行所有的命令。
要想讓他們達到這種級別,林川只能放棄一切幻想,親自用最殘酷的現代化魔鬼訓練,折磨他們的精神,摧毀他們的尊嚴,淬煉他們的肉體。
按照歷史記錄,丘福的大軍將在土家堡等候給養部隊,準備好一切輜重,將于八月初出征韃靼。也就是說他只剩下一個月的時間準備了……
林川幾乎是馬不停蹄地回到六隊,將全員帶上直接趕往了校場。趙總旗的效率不錯,不到半炷香就將剩余的關家軍戰士集結完畢,連在城中休假的也全都一并召集,總數214人。
換上了那套曾經在哈索克羈縻所殺戮四方的錦面玲瓏甲,腰掛雷鳴刀,林川刻意沒有洗去上面的血跡,一臉肅殺地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此刻的林川不怒而威,當初的震關東也是出名的嚴軍統帥,但林川不同,他露出的是赤果果地殺意。
“今早,趙總旗來找我,希望我能保住你們的編制,讓兄弟們可以一起沖鋒陷陣,而不是變成其他部隊的炮灰,死得無聲無息。我答應了。”
林川走上臺前,掃視過眾人,“但成為我的兵,其實比變成炮灰還要慘。接下來1個月的時間里,我不會把你們當人,對我來說你們都是一個又一個的數字,沒有任何意義。
我會用盡一切的辦法折磨你們,摧殘你們,擊潰你們,只有挺過來的,才夠資格和我征戰沙場。挺不過去的,和你們的同僚一樣,能從我這拿到撫恤金,不過只有10兩。
畢竟震關東和那些弟兄是英勇戰死的,而你們是窩囊死的,只配一點窩囊費。”
“報告大人!我申請退出!”隊伍中,一名刺頭舉手道,接著一個又一個人舉起手來。
“你們以為自己什么身份?和我談買賣?關家軍啊,反賊關平之的嫡系,離開我的指揮,下一站去的就是北鎮撫司的詔獄,還是說你們的想去體驗一把錦衣衛的手段?”林川的笑,比寒冬臘月的冰還要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