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個大哥,他也是頗為放心,根本不可能背叛于他。
“等三天后我兌換了鹽引,就去福州市易變現。拿了錢財,我想在當地開個書院,教書育人,了此殘生。”公孫堂的眼中少了些許過去的斗志,想必詔獄對他的性格都產生了影響。
“要不來跟我干吧,小弟現在也有些買賣,顧你一家老小溫飽,足矣。”林川發出了誠摯的邀請。
“不可,方兄弟,你現在可謂如日中天時,我雖被洗脫了嫌疑,但過去當過奸細的軍師污點,那是洗不掉的。在朝為官,我不可成為方兄弟的軟肋,所以我才沒有與你主動聯系。”
公孫堂多聰明的人啊,怎會不知找到林川,一家老小都有著落了,但他不能這樣做。
“公孫兄,你真的太照顧我了。”林川有愧之。
“千萬別這么說,能與你稱兄道弟,這是我公孫堂一輩子的福氣啊!”公孫堂端起酒杯又是一飲而盡,痛快。
“喝!”林川也是千言萬語都在酒里,干了。
酒過三巡,林川這才想起問道,“對了公孫兄,你這一路鹽商旅途走來,是否發現了些古怪的地方?”
“古怪?方兄弟指的是?”公孫堂壓低了聲音。
“就是不合常理的地方。”林川也無法描述。
“方兄弟是否有要務在身,正在查辦案件?”公孫堂湊到了林川耳邊問詢道。
“聰明者,莫過公孫兄也。”林川還是佩服公孫堂敏銳的直覺的。
“我也只是第一次行鹽商,知道得并不多。要說有什么古怪的話……我運送到宣府邊倉的糧草都有仔細查驗,判定優劣之后才給我勘合文書,回來兌換的鹽引。
但當時有一些商販,所運送的貨車似乎并沒有開箱檢驗,就直接勘合了文書。我記得當時那些貨車的箱子一側都有一個小小的‘山’字。”公孫堂可謂心細如塵,對這么細小的事情也是過目不忘了。
“山字箱?”林川陷入了思索中。
邊倉不驗貨,那肯定是有被買通。可買通邊倉倉官有什么用?邊塞部隊的開支用度都有皇帝派遣的宦官作為監察,時不時還會殺到一批錦衣衛查一查,連關平之那么隱蔽的反賊,最后也被砍了腦袋掛城樓了,邊倉開中的所需物資,可是半袋米都必須對得上數的。
“方兄弟真的成熟了好多,再也不是邊塞的毛頭小子了。”公孫堂看到了林川皺眉頭,不由笑了起來。
“公孫兄是說我白頭發多了嗎?”林川好奇道。
“非也非也,過去的方兄弟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哪怕面對總兵也是敢怒罵,好生霸氣。可現在,竟然會露出難色,這不就是成長的標志嗎?”公孫堂感慨萬千。
“大哥說得有理,煩他奶奶個腿,明天事,明天再說,喝酒!”林川再次高舉酒杯,喝個痛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