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禮,規矩,制度,只是用形式束縛世道人心的騙局!我遵紀有愛,扶老奶奶過馬路就有好報了嗎?我禮義廉恥,與人為善不爭不搶,凡事講禮就不會遇見瘋狗咬我了嗎?”林川才不信這些狗屁。
“修其身,禮其心,明其志,缺一不可。你這種無禮之徒,不配留于此。”二舅一揮袖,又一道狂風吹來,即便有赤足抓地,依舊被吹得向后退出了兩米。
但他停住了,因為腳后跟頂住的正是母親的墓碑,那碑還在,那墓還完好無損,并沒有被眼前兩個孫子的狂風毀去。
這兩個孫子也是相互看了看,似乎也很驚訝,在他們的世界里,竟然能有事物不被他們的思緒而毀滅?是糾纏,是林川的思緒開始影響這個空間,硬生生保住了他不愿抹去的東西?!
“退出去吧,這場幻境你敗了,想清楚我們的話,修其身,禮其心,明其志。換個門,再來一遍,你終能掌握之。”二舅嘆息勸解,等于監考老師,直接給林川開卷考試了。
“我修你妹,禮你媽,明你奶!我不走!為什么要我走?該滾的是你們兩個孫子!”林川踏步,頂著風,竟然向著兩位舅舅走去。
“你瘋了嗎?你的元神在此灰飛煙滅,你就真的死了!”三舅憤怒地又一揮手,這次的狂風沒有推開林川,確是更加犀利,如剃刀般,直接拔掉了林川一層皮肉,露出了猩紅的肌肉層。
“來啊孫子!怕你們,我特么就不姓林。”林川暴漲著赤足,每向前一步都踏碎大地深扎其中,避免被狂風吹走。
“娃娃,你到底在堅持什么?反抗我們,沒有意義。”二舅看不明白,他們只是這第三重天的意識,無實體,無壽命,也無邊無際。林川跟他們執拗,耗到最后甚至傷不到他們一絲毫毛,那為何還這么堅持?
“第三重天,道家的從天……順從天意,了然一生;釋家的須延天……如胡須,自然延長之意,講求順其自然,不爭不搶,該是你的,就是你的;儒家的禮,是禮節,是規矩,是行事準則,是為人的標尺,不偏不倚,方為天道。”
林川每走一步,就像靈魂要被風從身體里抽離一般,從皮膚上滴落的血似乎不受風的影響,還能像汗水一般滴在他身前每一步踏出過的大地之上。
“既然你懂,為何冥頑不靈?”二舅無法理解,它凝聚了人間數千年的智慧,也想不明白。
“因為你們這兩孫子,幻化的是我最討厭的臉。”林川苦笑著點了點自己已經只剩下肌肉的臉頰。
“這只是皮囊,是鉤起你心中叛逆的影子,你要擺脫執念才可成長!”三舅苦口婆心地教育道。
“你們很成功,把我的叛逆全給鉤出來了,不揍你們一頓,我他嗎怎么放得下執念啊?”林川越是靠近,原本一陣陣的狂風變得連續不斷,在他本就傷痕累累的身上,割裂出一道道數之不盡的傷口,讓熱血潑灑在這片砂礫之上。
“我們守護的是天道,你怎敢冒犯?”當林川來到了面前,二舅質問道。
“我守護的是老媽的墳,你們怎敢在我面前亂叫?”林川極限收縮著雙拳,那雙沒有了皮,甚至沒有了肌肉,只剩下骨頭的雙拳,依舊能根據他的意識緊握成骨拳。
誰能想到,那雙骨拳之上突然包裹起了一層刺白的光,重新塑造成了手的形態,就這兩拳轟出,將那兩個狺狺狂吠的二舅三舅給打飛了出去。
風,停了。林川,也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