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斷腸人不知在哪,林川一隊人馬反正就扎營在了河畔的山坡之下,跳動的篝火被山遮擋,不用擔心會有其他人發現。
僅用一下午的時間,營帳已經變成了沈青萍的實驗室了,她一直在折騰那具尸骸,甚至掏出了五臟六腑,來記錄輻射對身體各個部位的影響程度。
初步推論這死者吸入輻射黑塵的時間,超過一個半月,輻射物甚至穿透過了血管壁,沉積在骨骼之上,導致了造血細胞的大病變。其實少量攝入對健康會造成影響,但并不算致命,眼前的家伙是命不太好,渾身上下都被黑塵滲透,一些骨頭都呈現出了黑斑。
林川想得到的情報,靠這尸體可搞不出來。他不喜歡尋找線索去猜,看推理小說都想翻到最后知道誰是兇手。所以,他端坐在了那被捆成粽子的韃靼輕騎兵長官面前,直視地眼前的漢子,足足一刻時不發一言。
“如果你不會他們的語言,我可以當翻譯。”巴噶木以為林川在為語言不通為難。
“不,他什么都不會說的。”林川輕聲嘆息,“我搜遍了全身,他身上沒有任何密函或書信,但他前去的方向是阿魯臺的駐軍地。那么就說明,他本身就是密函。”
既然能被當成密函來用,此人必定視死如歸,什么嚴刑拷打,刑訊逼供似乎都不得行。
“打一針不就什么都招了。”不遠處的沈青萍提議道。
“吐真劑……這玩意我真不多了,有點太浪費。”林川抓著后腦很是為難,畢竟這種藥劑用一針少一針,誰也不可能帶幾十針這種玩意吧?
“不用打那玩意,這個給你。”沈青萍說著,將一支針尖還在滴血的注射器放在了林川的手上,微笑地看著那低頭默不作聲的韃靼長官,“這是從那邊尸骸上抽出來的血,我提純過,毒素最高,這一針下去,最多一個時辰,他全身就會開始潰爛,奇癢不止。兩個時辰后,他會抓來身上每一個凸起物。不過要死,估計還要折騰上三五天吧?”
“我沒說不講!大人,您倒是問啊!”誰能想到,那守口如瓶的長官,突然滿頭大汗地用漢語叫了起來。此刻他的表情,真是害怕極了。
沒辦法,這一路,他已經親手結果了不下3個手下的性命,每個人發病時的慘狀,比惡魔附身還要恐怖。
“還是老姐有辦法,連漢語都逼出來了,真不錯。”林川把那污血注射劑拿在手中把玩,開始發問。
眼前之人豈止是配合,簡直就是在搶答。他是哈拉和林一名輕騎兵營的旗主,掌管五百騎兵的中層軍官。有貴族部落血統,是可汗最信賴的家臣之一。本雅失里在數月前獲得了一塊天石飛火,那石頭非常邪性,見血封喉。
工匠從里面挖出了一塊天石原晶,從此可汗以長生天應許的圣子自居,已然刀槍不入。他讓旗主帶著這個消息,用最快的速度趕去通傳阿魯臺,讓他帶兵前來。一旦韃靼大軍抵達,可汗將親率大軍勸降瓦剌各部,完成大元新一統。
“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當初還在給我父王寫信,懇求念在親情份上,派兵護其周全。現在卻想吞并瓦剌?”巴噶木被氣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