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加會指引我們找到真相,沒人可以逃脫。”
教士長的面皮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楚門完全照搬了他的原話。
“所以你想怎么做?”他極不情愿地問。
平心而論,他依舊認為楚門的是惡魔,并且愈發篤定。
只是與楚門帶來的挫敗感而言,他的狂熱和篤信弱了一籌,加上事情無可挽回,他現在只能妥協,可整個蘭卡斯特領的人在他看來都成了幫兇。
他們是被惡魔蠱惑,無藥可救的人。
作為一名堅定的信徒,虔誠在某種程度上可以理解為偏執……而偏執,與極端只有一線之隔。
所以法瑞斯相信,隨著自己一行人離開,這里勢必遭到惡魔的屠戮,但那是這些人自找的。
現在他只想早點結束這件事,回加德夫修道院,然后修復和胡桃的關系。
“可以用獵犬追蹤么?”楚門指了指那半根愚人椒。
“又或者你們用‘訓誡之犬’追蹤?”
法瑞斯搖搖頭。
“它的能量太濃郁,已經污染了整個男爵府周圍的空氣,加上被人送來前遮掩了氣息,‘訓誡之犬’無法查探它的來源。至于獵犬,惡魔之血強烈的刺激會讓狗的鼻子崩潰,不僅派不上用場,我還建議最近半個月內將男爵府的獵犬全部遷出去。”
“所以說……刺激氣味來自惡魔之血?”楚門追問。
“是這樣。”
“那好辦。”
他從盒子里取出那半根愚人椒。
“從一開始我就在看這玩意兒了,它長得像田壟上的‘愚人椒’,就是個頭大了不止一圈。”
“你認識它?”法瑞斯又突然警覺。
這次不用楚門回答,一名仆人就看不下去了。
“喂,你在懷疑什么?男爵領周邊的哪塊田野我們少爺沒去過,別說他看出來,我都能看出來那像愚人椒,所以我也是惡魔嗎?我看你就是針對我們少爺!”
他的話引起一陣哄笑。
這原本是仆人們用來背地里譏笑楚門的話,現在卻派上了特殊用場。
法瑞斯訕訕笑了笑,不再言語。
“你瞧這一塊。”楚門指著斷茬處,“這兒就像被哪個家伙咬了一口,里面和愚人椒完全一樣,絲狀網絡結構與汁液毫無關系。”
他用指甲摳了摳斷茬處硬化的風干物,后者立刻脫落,只剩下鏤空的絲狀結構。
“你們說它‘惡魔之血’氣息濃郁,那么‘惡魔之血’到底是汁液還是絲狀結構?據我所知愚人椒的汁液是無色無味的,倒是絲絮氣味獨特,炎季時經常被灰杉領的小孩串成串掛在脖子上手上驅蚊,而這兩者基本沒什么關聯。”
胡桃立即領會了他的意思。
“你是說……可以分離?”
“是的,愚人椒可以,所以試試唄。”楚門提議。
胡桃點點頭,分別提取了一小部分絲絮和硬化的汁液,掏出瓶瓶罐罐開始檢驗。
一旦進入實驗狀態,她就變得心無旁騖起來,這對圍觀人士而言也是一種享受,也讓這群人愈發覺得法瑞斯是個混蛋。
這么專業的女士,憑什么不相信她?
半個小時后,胡桃得出結論,愚人椒的絲狀結構與惡魔之血完全無關!所有的氣息都來自于汁液!
“所以又可以把狗牽出來了。”
楚門拍拍手,不著痕跡地掃了勞伯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