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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音樂果然是無國界的,因為流行樂節奏明快易傳播的特性,從第二段開始,杰倫就明顯在認真聽了。
于是在回去的路上,楚門像失戀的單身狗似的嚎著這首《發如雪》,試圖感染杰倫陪他一起唱,然而騎士終究放不開,沒能接受自己的“本命歌曲”。
兩人回到伯爵府時,威廉也恰好從外面歸來——嚴格來說他是被人從馬車上抬下來的。
伯爵大人喝得醉醺醺,他一見楚門就激動地撲了上來。
“嘿!親愛的特嚕嚕嚕曼,你也像我一樣嗝兒——”
“像你一樣什么,伯爵大人。”楚門艱難扛著伯爵,把他的腦袋推向另一個方向。
“……像我一樣有一副好嗓子,嗝兒!”
威廉迷迷糊糊道:“小時候嗝兒,我沒事就教家里的狗唱歌嗝兒,我一唱,它就跟著一起叫,叫得可歡了嗝兒——”
“啊,音樂是不分物種的,這說明您感染了它。”
“哈哈哈嗝兒……”威廉被這句話逗得人仰馬翻。
管家帶著仆人姍姍來遲,試圖分開兩人,卻被威廉無情地踹開。
“滾滾滾,都給我滾!別打擾我!”威廉壓根站立不穩,卻依舊摟著楚門,就像一頭笨熊抱著樹樁子往四周踹空氣,仆人都一臉心酸地站在外圍,卻無法靠近。
楚門感覺自己快被勒斷了,對管家使了個眼色,后者立刻送上來兩把椅子。
“有什么話坐下說,伯爵大人。”他一邊寬慰一邊屏退左右,只留下管家和杰倫騎士。
他看得出威廉不光是喝多了,多半受了氣。如果不讓他抒發出來,可能要鬧到后半夜……
這是萬萬不行的,因為他的授封儀式就在明天……
“坐下?我不!我就不!”
伯爵騰的站起來,結果沒站穩,一下子癱倒在地上。
這下倒好,他竟像個孩子似的抱著椅子腿哭了起來。
“我找到我的凳子了,嗚嗚,憑什么把它藏起來!
“憑什么不給我座位!憑什么!
“憑什么還要我對這群垃圾、廢物彬彬有禮!”
他越說越氣,嘴里的話也變得含糊不清,但聽起來都像南方的臟話。
楚門看向管家,后者臉上涌起深深的同情。
“少爺在貴族學校的時候被同學稱為‘賣國賊的兒子’,他們藏起他的凳子,要他每節課都站著,說這是對變節者的懲罰,要讓他牢牢記住,否則就會在未來賣了錫安的國,就像他父親那樣……”管家低聲嘆道:“今晚他受邀參加一場晚宴,還有一些加德夫城的老貴族參加。當初老爺舉城投降時那些人都是反對派,后來因為老爺的仁慈得以保全,那群人……唉,恐怕給了他不少難堪……”
“端著碗罵娘可真是太下作了。”楚門撇撇嘴,他正想拜托騎士打暈伯爵,余光瞥見希爾加,或說肯佐從馬廄方向走出來,眼前頓時一亮。
“肯佐,過來。”他招了招手。
“大人,有什么事?”
希爾加趕過來問。
“我聽說德伊魯瓦人天生就是煉金師,你應該有辦法讓伯爵大人睡個好覺,不耽誤明天的儀式吧?”他對希爾加使了個眼色。
后者在管家懷疑的目光中點了點頭,故意操著德伊魯瓦口音回答道:“是的,的確,我正好知道一種醒酒以及安神的方法,我需要一些熱茶、菜油和木棉花粉末……”
管家還想說什么,但楚門已經越俎代庖讓杰倫去吩咐下人了,他只好作罷。
幾分鐘后,打著呼嚕的伯爵被仆人抬回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