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看來女巫沒去過永夜位面。
楚門心里有了底。
“繼續說說看吧,你對那兒都了解多少。”
“是!”希爾加以為是主人在考驗他,立刻熟練而虔誠地背誦著課文。
“那是暗夜之子的家鄉,血月始終照耀大地,溫暖的空氣中彌漫著灼熱的力量,就連湖水也如沸騰的巖漿……”
……
很顯然,女巫對另一邊有所了解,知道那邊是血月,而且是永夜。但除此以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傳說故事,而且編故事的人明顯照著圣殿的《艾加創世錄》抄,連“溫暖舒適,四季如春”這種特性都抄了進來……這群人也不動腦子想想,一個永遠是夜晚而且沒有日光的地方溫暖個大頭鬼啊!靠地熱嗎!
不過在希爾加背誦的課文里還夾雜著一些有趣的設定,比如赤眼惡魔是來自永夜位面的士兵,帶著主上的命令,他們在泰沃里亞的使命就是協助女巫建立新秩序,至于方法……無非就是殺戮。
希爾加說惡魔有兩種,一種是智力低下難以溝通的非人生物,他們大都帶著野獸的特征,但比一般武士強不少。
這讓楚門立刻想到了狗頭人。
還有一種,就像圣殿所說,仿佛被血月感染的人類。他們狂暴且嗜血,幾乎毫無神智。即使是擅長與惡魔之血感染者打交道的女巫也不喜歡與之交流,死于這種“同伴”之手的女巫可不在少數。但為了獲得足夠的力量重生,女巫們只能硬著頭皮上。
不過好在這部分惡魔很快就會死去,要么被圣殿清剿,要么死于自我的瘋狂。
至于預言,反而成了最撲朔迷離的東西。
起初楚門以為這是一種類似邪神碎碎念的東西,但希爾加卻告訴他這是女巫共濟會的‘高層’才能聆聽到的特殊聲音,其他人沒有那份殊榮。不僅于此,預言的解讀也要按照共濟會高層,也就是“導師”們的意見來進行。
由此看來,所謂不同學派,諸如圓月大君、永夜渡鴉、暗夜之子的不同“領袖”,似乎更像是不同意識形態的“黨派”豎起的旗幟,而并非真正意義上的領袖……
“這就有意思了啊……”楚門摸著下巴喃喃道。
他突然產生了一個很有趣的想法。
……
希爾加早就結束了背誦,在一邊緊張地站著,像等著出分的考生。
“我的降臨,應該只有你一個人知道吧?”楚門問。
“我在四天前將消息傳達了出去,但至今都沒有收到共濟會的回信。”希爾加似乎沒料到這種情況,表現得很苦惱。“難道是圣殿干擾了信息傳送?”
“所以說到現在為止你都沒有收到回復?”楚門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希爾加,我的仆人,你是否發自真心地相信你我?”
希爾加頓時匍匐在地,額頭緊貼著地面。
“我全身心地信奉您,暗夜之子!”
“那么從現在開始,無論人前人后,你都稱呼我為‘大人’,而非‘主人’。此外,我想訴說一種可能……那就是,女巫共濟會的內部或許存在腐化。”
“腐化?”
希爾加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道:“您是說……圣殿和幻寂議會的人在滲透?”
“不不,”楚門晃了晃食指,“是人心的‘腐化’。并非所有人都和你一樣歡迎‘我’的到來,她們索求的只是一個永遠不會實現的‘預言’,一個光明、正義的,用于驅使你們賣命的理由……這只是一個猜測,不過我想,很快你就能驗證它了。”他補充道:“如果我猜得沒錯,接下來你仍然會被冷落,然后收到模棱兩可的答復。”
希爾加聽懂了楚門的意思,心里猶豫不決。
一邊是信奉的主人,一邊是棲身的共濟會,原本屬于同一陣營的角色突然站在了對立面,他有些難以接受。
“我能理解你的猶豫,我的仆人。這無關‘忠誠’,而是一種理智的思考。放心吧,時間會驗證我的說法,也許是我低估了‘導師’們的嚴謹呢?我也樂于見到如此謹慎的仆從。”楚門攤手道,然后將這件事輕飄飄地帶過,轉而望著那一盆泥土。
“接下來,我們看看十年前的災難帶來的影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