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把兩個帆布包帶在身上,而是在進村之前,放在了村口一片廢棄的屋子里,之所以這么熟悉,因為這一片屋子就是他原來的家。
他身上背著一支全自動步槍,在這片屋子里走了一圈,嗯,這個屋子承載了他少年和童年的所有快樂,從父親的噩耗傳來的那天起,他就再也沒有了快樂。
沈茂林走出了那片房子,忍不住回過頭,跪下磕了兩個頭,今天他一定要找林淼問清楚,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為什么她會變心?
這句話不問清楚了,他連覺都睡不安穩,沈茂林下定了決心,輕手輕腳的向族長家里走去,組長家住的是百年的老屋,用石頭砌成的,屋頂覆蓋著青瓦,時間太長了,到處長著青苔,尤其是剛下完雨,一走一打出溜滑。
對族長的家他也很熟悉,因為和祠堂緊挨著,每年的祭祖沈茂林都要來族長家里,他摸到了族長和他老婆的窗下,本來想看看這兩個人睡著了沒有,
房間里有人在小聲說話,他也沒有在意,剛要離開,卻聽到了一個名字讓,讓他猛地停住了腳步,側耳細聽,
“公社開了會,說是響應國家號召,知識青年要下鄉,咱們沈家辭要來三個,說是兩男一女,要安排好吃的住的,這吃的還好說,住的地方該怎么辦呢?”
“老頭子,要不讓他們住沈文陽那個死鬼的房子吧,反正咱們找了這么多年,什么也沒找到,還不如廢物利用呢。”
族長的聲音,沈茂林太熟悉了,這是族長沈清河在和他老婆說自己家的事,沈文陽就是他父親,沈茂林停下腳步,仔細的聽著。
“老婆子,你說沈老二的金子到底是藏在哪兒了呢?當年我和阿西旺財抓到沈老二,不管怎么打他折磨他,他就是不說,真是舍命不舍財。
要不是當時我長了個心眼兒,讓他寫下一份欠條,說家里的良田歸公田使用,那這次的行動真沒撈到什么好處。”
“老頭子,你說會不會是沈老二沒有那么多金子呀?你當年也聽錯了?”
“那不可能,我聽得清清楚楚,沈老二他爹臨死前給他留下了八百兩金子,這絕對不會錯的。”
“那他總出門做生意,是不是賠了呀?”
“賠?沈老二那么精,他做生意還能賠?絕對有,就是不知道,他把金子藏哪了…”
沈茂林聽到這兒,只覺得血往上涌,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父親原來竟是被族長帶人謀財害的命,聽族長的意思,是他帶著阿西叔和旺財叔干的,
沈茂林的手直哆嗦,他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想聽聽族長和他老婆再說點什么,沒想到越往下聽越勁爆,
“本來以為他老婆應該知道,沒想到跟沈老二一樣要錢不要命,給她腦袋按在水里,那么難受她都不說,這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老頭子,我當時就跟你說過,你們那逼得太狠了,他們明知道必死,怎么會說呢?還不如咬咬牙扛下來,把金子留給兒子呢!”
“當時我總認為,你一個婦道人家,頭發長見識短,可現在我總后悔沒聽你的話呀。”
“早知道這個結果,咱也就不做這造孽的事兒了,哎呀,反正弄死就弄死了,咱們也不虧,這些年打下的糧食,還白鬧了一個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