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彪暗暗叫苦,這問題問了也不能說呀,不說最多是死自己一個,要是說了,得死一大幫,他浸著頭一聲不吭,
大寶鼻子里哼了一聲。
佟亮轉身出了房門,喊了一聲,
“把他給我帶上來。”
兩個士兵一邊一個架著杜林就進來了,現在的杜林可再也沒有下午時候的囂張勁兒了,
他頭發散亂,還掉了一綹,半邊臉腫的跟豬頭似的,鼻子還好,能喘氣兒,但就是一喘氣兒,鼻頭一會兒在左邊,一會兒在右邊。
右腿被大寶一槍給掐斷了,拖在地上一點勁兒都使不上,那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他猛一進來,邢美玉都沒認出來,等到她認出來了,心里這個解氣呀,就跟三伏天喝了一杯冰水一樣,渾身上下都得勁兒。
邢美玉是個副縣長,罵人是不能罵的,只能厭惡的吐口唾沫。
兩個士兵把杜林往杜彪身邊一扔,撲通一聲,嚇了杜彪一跳。
大寶淡淡的說道,
“來,你們哥倆湊齊了,對對口供吧,誰的態度好,誰就可能活,明告訴你們,就這一個機會,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他根本就不關心易縣的事兒,建國才十年,像易縣這樣由本地人把控的小城市,全國多了去了,管得過來嗎?反正只要不碰在自己手里,自己也不會上趕著去管,要是碰到了自己手里,就給他鬧個天宮,來個天翻地覆。
杜林湊過去對杜彪說道。
“哥,招吧,這來的可不是公安的,易縣這么點事兒,都驚動軍方了,瞞不過去了。”
杜彪的聲音壓的極低,
“招個屁呀,這一招出來,咱們老杜家還能剩下幾個活人吶?算了,咱們哥倆扛起來吧。”
杜林一聽,咬著牙說道,
“我去你姥姥的,還咱倆扛?我跟你扛個屁呀!你倒賣救濟糧,一分錢也沒給我,你把糧庫倒空了,也一分錢沒給我,現在特么要命了,你想起來讓我跟你一起扛啊?杜老彪啊,你特么是不是做夢呢?”
杜彪的眼睛都直了,仿佛是第一天才認識杜林一樣。
過了好一會兒,杜彪才搖著頭說道。
“我特么早就該想到,能跟在鬼子后面當漢奸的人,遇到事兒了,不出賣我才怪呢。行啦,杜林吶,你個狗漢奸,早些年要不是我爹和我護著你,你早讓陳桃花把你給點天燈了,
這么些年來,我特么像護著弟弟一樣護著你,啥時候缺過你吃,缺過你喝了?你現在特么要反水?我特么先掐死你再說吧!”
余則成在旁邊聽到陳桃花三個字兒,宛如被雷劈了一樣,他渾身搖晃了一下,踉蹌著上前兩步,一腳把杜彪踢翻了。
杜彪仰面躺在地上,直喘粗氣,余則成撲過去一把揪住他的脖領,拼命的搖晃,大聲問道,
“陳桃花?你說的陳桃花是不是叫陳翠平?她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