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一聽,嚇得魂都飛了,救濟糧本來就少,一把糧可能就能救一條命,這少一半,可不就要了老命嗎?
村民們撲通撲通紛紛跪倒,一個勁兒的沖著大寶磕頭。
大寶絲毫不為之所動,他們不是知道錯了,他們是知道怕了,可是面對著這些大字不識一個的愚昧村民,說道理是說不通的,只能往他們心尖子上戳。
大寶一直偷眼看著翠平的臉色,翠平臉上的表情絲毫不為之所動,大寶暗暗豎大拇指,老媽曾經說過,這夫妻兩個人的性格是互補的,以前還沒有什么感覺,現在一看老媽說的真對呀,
余則成的性格,處處謹慎,事事小心,優柔寡斷,可反觀翠平,為人敢愛敢恨,處事果斷,這兩口子,正好把余則成的性格給補上了,看來以后,有了翠平的幫助,余則成發展一定不能小。
“你們求的人不該是我,被你們迫害的人也不是我。”
有的村民很機靈,一聽大寶說的這句話,馬上轉過頭來,沖著翠平開始磕頭。
余則成的臉色有些不忍,但他知道事情的輕重,所以就把臉轉過去,湊近女兒的耳邊,跟她說悄悄話,余念平摟著爸爸的脖子,不時的露出笑容,今天是孩子最開心的日子。
過了足足有三分鐘,翠平才沙啞著嗓子開口說話。
“這十年來,你們對我做的事,我是一一記在心上,本來,我是應該報復你們的,但是你們畢竟是我的鄉里鄉親,
首長,可不可以給我一個面子?這件事由我來處理。”
大寶緩緩地點了點頭,
翠平看著跪著磕頭的鄉親們,
“雖然你們迫害過我,但是這里有我的堂哥堂嫂,要不是他們時不時的接濟我一把,就不會有我和我女兒的今天。
你們放心吧,救濟糧不會克扣你們的,但是我有一個條件,以后除了我的表哥表嫂以外,我和豹子峪的人再也沒有任何關系。”
在場的鄉親們對這句話倒是沒什么反應,反正能有救濟糧就行,至于你和豹子峪有沒有關系,大家都不在乎,
現在他們不知道翠平這句話的含義和分量,等到三個月后,豹子峪開始有了第一個被餓死的人,而翠萍的表哥表嫂一家,則是在余則成和翠平的幫助下,搬到了縣城,成為工人,過上了好日子的時候,
豹子峪的村民們才想起了翠平的這句話,如果翠平還和豹子峪的村民有關系的話,就可以去求她救豹子峪的人一命,現在全完了,自然災害鬧饑荒三年,豹子峪整整餓死了三分之一的人,這些人大部分都是當年迫害過翠平的人,可見老天爺是長眼的,報應早晚會來。
大寶一行人開始下山了,在下山的途中,余則成有幾次張著嘴想問穆婉秋的情況,可終究沒問出來,雖然有一點點失望,但是看到了自己的骨肉歡笑的模樣,余則成徹底放開了過往,開始憧憬以后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
下了山,到了縣政府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可是一進縣政府,他們就驚呆了,
整個縣政府大院,燈火通明,院子中間堆滿了糧食被褥和衣服,還有好多的自行車收音機,而在靠大墻的地方,有二十多人五花大綁坐在地上,有男有女,
專員李明海正憤怒地拍桌子大吼,一見到大寶等人進來,便氣咻咻的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