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簡點了點頭,這并不值得意外,于是他便道:“怕是只能強行結案了!”
對此事陳大用也有了解,此時也道:“沒錯,殺了錦衣衛的白蓮教逆賊必須抓住,案是一定要結的!”
這里的結案可不等于破案,所謂強行結案就是……直接找個人安上白蓮教逆賊的罪名,然后從快從重處決。
錦衣衛作為天子親軍,是不可能容忍屬員被殺而兇手卻逍遙法外的,必須要給天下一個交代。
鄭簡作為百戶周文柱的心腹,此時說出這番話來,就說明八成定了。
于是陳嘯庭便問道:“卻是不知,那倒霉之人要從何處找?”
鄭簡搖了搖頭,道:“那就是張總旗的事了,就看他怎么想!”
陳嘯庭不由默然,這就是光明正大的草菅人命啊!
此時,一直沒說話的鄭定卻道:“爹,這樣做……是不是太殘忍了些?”
聽到兒子問這話,鄭簡真有扇他一巴掌的沖動。
就鄭定這樣幼稚的想法,還好意思拿自己和陳嘯庭比,作為父親鄭簡都臊得慌。
還是陳嘯庭緩緩道:“鄭兄弟,這本就是個吃人的世界,不會有人憐憫咱們,咱們也無須去憐憫別人!”
“當然,總旗大人要結案,肯定也會選那十惡不赦之人!”為了照顧鄭定情緒,陳嘯庭如此說道。
誰知鄭定又問道:“難道不能去府衙死牢里挑人,這樣不就兩全其美!”
看著自己兒子如此天真的話,鄭簡真有一巴掌扇過去的沖動。
本來強行結案就是無奈無能之舉,去知府衙門要人是要搞得人盡皆知嗎?然后讓那幫本就不對付的士人橫加譏諷?
陳嘯庭是真不知該怎么說了,只能含糊道:“此事總旗大人自有計較,那里輪得到我等操心!”
鄭定還想要說什么,鄭簡則立馬止住他道:“來來來,別只顧著說話,喝酒喝酒!”
說這話的同時,鄭簡也在心里打定主意,往后得好好調教自己這不成器的兒子。
月上柳梢頭,當桌上杯盤狼藉之后,幾個男人都已是醉醺醺的。
五個大男人便坐到了院子里,喝醉了一樣也可以胡天海底的聊。
陳大用和鄭簡坐在一起,陳嘯庭鄭定還有陳嘯林則坐在一起。
“陳兄弟,以往……我不服你……”
“可經過這么些事后……”鄭定伸出大拇指來,接著道:“老弟……服了!”
陳嘯庭酒量不錯,此時只是微醺,便搖頭道:“前路還長,有什么服不服的,日后鄭兄也能干出一番大事業的!”
鄭定聽了連連點頭,語無倫次道:“對,干大事業……咱們,進去接著喝!”
“還喝呢,也不看看自己酒量……”鄭定身后傳來少女的聲音道
陳嘯庭心頭一緊,鄭家姑娘方才一直不在,怎么又出現了。
對自己哥哥態度不行,但鄭萱兒來到陳嘯庭面前后,又是另一番情形了。
只聽鄭萱兒很是溫柔道:“嘯庭哥,喝點茶醒醒酒!”
陳嘯庭有些不自然,鄭萱兒長相自然是不差的,但此時卻讓他想起了白天城外那道倩影。
鄭萱兒還以為嘯庭哥看自己看得癡了,頓時滿臉羞澀扭頭,發下茶杯后便小跑著離開了。
恰恰這情形被院子里兩個老頭子看見,兩人不由對視一眼。
鄭簡想了想后,便悄聲對陳大用道:“老陳,之前我不是說過讓我兩家親上加親的事……你看,怎么樣?”
陳大用點了點頭,道:“萱兒這姑娘不錯,我是沒什么意見!”
鄭簡原本以為這事定了,誰知陳大用又接著道:“但還是得看嘯庭的意思,他是個有主見的孩子!”
這話陳大用還想表達的意思是,自己兒子本事不小,可不一定會聽他這當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