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他沉聲道:“府衙與百戶所素無往來,你來找本官何事?”
陳嘯庭則道:“府臺大人,外面可不是說話的地方,您看……”
坐堂校尉的事李長山剛剛已經知道了,雖然他心里很不舒服,但也知道這是必然之事。
所以李長山便道:“該來的人也來了,你還有何事?”
仍是站在外面,陳嘯庭道:“原來大人已經知道坐堂校尉來了,在下也是公事公辦,大人不要見怪!”
聽到這些話,李長山心里有些詫異,這位年輕的小旗官并無傳聞那樣張揚。
但李長山貴為從五品的知府,自然不會與陳嘯庭一般見識,便道:“既然人已經送到了,本官公務繁忙,你可以回去了!”
李長山不想搭理他,但陳嘯庭卻不能這么回去,于是他向趙英和鄭定使了眼色后,便徑直往大堂內闖去。
而趙英兩人則跟著他一道,幫陳嘯庭將門口捕快攔住,讓他得以進了府堂之內。
看著捕快和校尉們糾纏在一起,李長山心中怒火大熾,但也知道繼續鬧下去丟的是自己面子。
只聽他冷聲道:“好了……你們都退下去!”
門口捕快這才撤下,他們也煎熬得緊,很不愿意和錦衣衛硬頂。
當然,陳嘯庭并不會覺得自己這就壓住了李長山,因為他根本就不夠格兒。
進了大堂之后,陳嘯庭便道:“府臺大人,出了帶新人坐堂校尉到府衙,百戶所還讓我給大人帶了份東西!”
端坐大案之后,李長山面色陰沉讓人看不出心思,整個人就如一座鐘擺在那里。
陳嘯庭從懷里掏出了個布包,然后端在了手里。
李長山自然不會起身,大堂其中一名吏員便來到陳嘯庭身旁,將這包裹取下后遞到了大案上。
抬起兩根手指,李長山撩開了并未封好的包裹,便看到了里面文書上寫的“舉廣德幫會事”幾個字。
李長山不由眼神一縮,這不是他送到巡撫衙門的文書,怎會在錦衣衛的手里。
見李長山臉色變化,陳嘯庭便用胸中腹稿道:“府臺大人,我們百戶大人說,廣德府的事用不著驚擾巡撫大人,日后有事你可以直接和他說!”
聽到這些話,李長山怒不可遏,周文柱居然敢如此無禮。
但他也知道,這都是都是盧陽城內的沈岳的意思,這下兩人是徹底撕破臉了。
真正讓李長山感到擔憂的是,他不明白巡撫大人對此事的態度,是否會將他給賣了。
見李長山面露深思之色,陳嘯庭便知自己任務完成了,于是他便道:“府臺大人,百戶大人的話在下已經帶到了,在下告辭!”
之所以要加這么句話,陳嘯庭也是為轉移李長山視線,若是因此記恨他就劃不來了。
待陳嘯庭離開后,李長山揮退了大堂內所有人,只一個人面色鐵青坐在椅子上。
看著桌上那份狀書,此時他覺得很是打臉,就仿佛是沈岳把這份狀書砸到了他臉上。
良久之后,才有同知錢守德走進來道:“府臺大人,事已至此,不必為此掛懷!”
李長山收起了那份狀紙,嘆息道:“既然當初決定了走這條路,就沒有反悔的機會,得罪的人就注定得罪了!”
錢守德則道:“我等行的端做得正,姓沈的想要胡來,也沒那么容易!”
只有千日做賊,那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李長山心中如是想到。
雖然他們在沈岳眼中也是要露馬腳的賊,但于他們而言沈岳也是需要防的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