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后宅廊道內,沈岳的臉色很難看,腳下飛快往前走著。
跟在他身后的劉世安等人,此時也面色嚴肅快步跟著,絲毫不敢有掉隊的跡象。
此時,沈岳身著紫色麒麟紋官服,看樣子剛從衙門回來,想來遇到了什么不高興的事。
沈岳現在心情很差,今天上午討論了岳安百戶所的事,韓彧拿著黃志恩的急遞,直接就想給房文康定罪。
房文康是沈岳提拔起來的,如果他有罪沈岳也會有連帶責任。
所以沈岳極力抗爭,最終才沒讓韓彧想法得逞,但也只是解了燃眉之急。
這些天韓彧在盧陽可沒閑著,巡撫衙門和布政使衙門來回跑,生怕把事情鬧不大。
干這么費力不討好的事,沈岳知道韓彧是沖自己來。
邁步進了書房,沈岳徑直來到書桌后面,將官帽取下后才緩緩落座。
劉世安張震山等人則躬身站著,此時沒得到同意他們都不敢坐,頗有一種噤若寒蟬的感覺。
“你們說,房文康是不是真有那么大膽子,干了替換答卷的事?”沈岳問道。
這里官階最高的是劉世安,他剛才從劍川回來,卻沒想到發生了這么大的事。
只聽劉世安道:“大人,以卑職對房百戶的了解,他斷然不會做如此愚蠢之事!”
其他人也紛紛附議,不管房文康有沒有可能犯案,但在他們立場來說只能是沒有。
沈岳一拍桌子怒道:“可偏偏,黃志恩在岳安查出來的結果,證據全都指向房文康!”
這時,只聽劉世安道:“大人,房百戶這是遭人陷害,咱們得幫他!”
想起這個沈岳心里就來氣,只聽他道:“派的陳嘯庭去隨同查證,也不知道他查出了什么,居然讓黃至恩送上了這么一份急遞!”
雖然話是這么說,但沈岳心里也明白,這次的事十分棘手,陳嘯庭難進展并不奇怪。
此時,劉世安便道:“這位陳小旗一路高升,到現在當差還不到兩年,手腕兒終究差了點兒!”
說這話,劉世安也存了自己的私心,畢竟他手下也有一年輕干練之人可用。
所以劉世安接著便道:“大人,卑職手下小旗官岳夢豪,能力出眾……大人現可用他前去岳安!”
聽了這話,沈岳心里有些不舒服。
陳嘯庭是他一手擢拔起來的,劉世安說陳嘯庭能力不行,這是在否定自己的眼光?
只聽沈岳道:“岳夢豪本官另有任用!”
“也不知韓彧背地里謀劃了多久,連科舉試他們都敢做手腳,這事不會簡單……陳嘯庭難有進展也正常!”
聽到沈岳為一區區小旗開罪,在場眾人再度刷新了對陳嘯庭的認識,這得在沈岳心里占據多大分量。
這時,只聽沈岳道:“黃至恩是你手下的人,你說他會不會已經倒向韓彧了?”
這話問得劉世安份外汗顏,嚴格說來怪他沒有管束好手下,否則黃至恩應該倒向沈岳才是。
“卑職管教無方,還請大人恕罪!”劉世安欠身道。
沈岳擺了擺手,經過這通對話后,他的怒火也消減了不少,因為他本就是很理智的人。
千戶所里的情況很復雜,沈岳不可能真的怪罪劉世安什么,沈岳便道:“行了,你也不用過于自責,即便黃至恩倒向了韓彧,此事也怪不著你!”
“韓彧他們謀劃周密,說不定黃至恩就是他們謀劃中的一環,還是怪本官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