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顏揚仍舊維持了表面平靜,說道:“本官不知你在說什么,曹公公,沈千戶……你們可要明察秋毫,還我清白!”
沈岳和曹允淳皆是肅然,看高顏揚就跟空氣一樣。
這時,只聽陳嘯庭道:“高大人,轉運使衙門里有個劉陽友,你該知道吧?”
任高顏揚如何偽裝,但聽到陳嘯庭嘴里說出劉陽友這個名字,還是讓他心中一顫。
但他馬上失口否認道:“什么劉陽友?衙門里人雖多,但本官卻也沒法全部記住!”
陳嘯庭走到高顏揚面前,湊近了些道:“你不認識劉陽友,可劉陽友卻說和你關系匪淺,多方承蒙你照顧!”
高顏揚面色一變,但他馬上冷著臉道:“你說的什么我都不知道!”
陳嘯庭不由笑了笑,然后道:“高大人別急著否認,不然好像你真和劉陽友有什么勾結一樣!”
聽到這里,高顏揚臉色更為難看,最后干脆不回答陳嘯庭的話了。
這時陳嘯庭繼續道:“這個劉陽友說,他可全靠你才能白拿衙門俸祿,所以他是為了報答你的恩情,才替你奔波聯系的黑市!”
陳嘯庭這話還有隱藏的意思,那就是讓高顏揚以為劉陽友還活著。
任由高顏揚把思緒理得多么清楚,但面部表情處于本能的反應,還是讓他無法隱藏自己。
畢竟和錦衣衛大牢的審訊,和官場上的爾虞我詐是不同的,高顏揚心中無論有多么好的預案,都很難正常將其實施。
在說話的時候,陳嘯庭一直都注意觀察著高顏揚的表情,對方的表現讓他很滿意。
只聽陳嘯庭接著道:“高大人,如果你還不承認,我還可以繼續說下去!”
此時陳嘯庭得意的樣子,讓一旁岳夢豪看得心里很是不爽,他才是這次案件的主辦人,這風頭本該由他來出才是。
沒錯,在沈岳和曹允淳面前直斥高陽,在岳夢豪看來是很出風頭的。
此時的高顏揚面色凝重,他的心里有些發堵,整個人猶如陷身末日。
自己最隱秘最不堪的東西被當眾挑出來,高顏揚此時沒直接繳械,就已經是算是城府頗深了。
陳嘯庭盯著高顏揚,正準備繼續說下去時,只聽高顏揚道:“你說的這些,都是他人對我的污蔑,本官行的正坐得直,不受污蔑!”
緊接著高顏揚還說道:“我與李文志曹靜素來不和,這個劉陽友所說指控,很可能是這二人指使!”
似乎是在這番說辭中找到了安全感,高顏揚越說越興奮道:“沒錯,就是在這樣,他二人合力之下,偷摸從倉中運出糧食很容易!”
“你們去查他們,去查他們啊!”
高顏揚的樣子看起來有些癲狂,很明顯已經到了崩潰邊緣。
這時,只聽一道威嚴聲音道:“高顏揚,你的罪已被坐實,老實交代吧!”
這一點,沈岳是和曹允淳達成了一致的,高顏揚方才的表現更讓他們肯定了自己的判斷。
緊接著,沈岳又說道:“即便你不承認,又有什么用?這里是錦衣衛辦案,不是盧陽城府衙和的按察使衙門!”
不得不說,沈岳這兩句話給了高顏揚致命一擊,他已經被逼到了絕路上。
所以這時候,他所考量的東西就變了。
從保全自己出去,轉變到了保護自己的家人。高顏揚知道,從錦衣衛和東廠認定他后,他就已經是個死人。
所以,這時的高顏揚就像被抽了骨頭一樣,頹然靠在椅背上道:“我……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