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陳嘯庭正是泰西的坐堂校尉,當時和縣衙里很多人都鬧得不快。
雖說鐵打的縣衙流水的官,但總有那么些人,還在縣衙里混著時間。
所以當初的這些故人,對陳嘯庭的到來很是不安。
比如主簿蘭云禎和典史馬沖,這兩人是升不上去的人,所以只想著在衙門里混日子。
而混日子的人,最怕別人打破他們混日子的想法,所以此時他們是坐立不安。
“蘭大人,要不咱們登門賠禮去?”站起身的馬沖大聲道。
蘭云禎此時還坐的住些,沉聲道:“不要咋咋呼呼的,讓下面人看見成什么樣子!”
蘭云禎會思考,所以他認為,陳嘯庭此番興師動眾到縣衙隔壁,不太可能是為了他兩人過來。
若真是要動他們,派自己手下人來捉拿就是,何必親自跑一趟。
但說來說去,這都是蘭云禎的猜測,既然是猜測那就有可能是錯的,所以他心里也不是十分放心。
而這時,馬沖又開口道:蘭大人,要不咱們去和縣尊說說此事?”
聽到這話,蘭云禎心里對馬沖的鄙夷更甚,暗道其果然沒什么腦子。
他們這些由本地豪紳上位的官員,和縣令很難真正的一條心,主動去說豈非自曝其短?
思來想去,在馬沖越發急切的目光下,蘭云禎終于說道:“好吧,咱們……就過去轉轉?”
說是去轉轉,而不是明說上門拜訪,這說明蘭云禎也沒有真正想好,此時只是為找些事做。
而在墻的另一邊,陳嘯庭是不可能想到,有兩個人會因為他的到來,而感到寢食難安。
其實這并不奇怪,陳嘯庭已經升了百戶,對廣德的大小官員來講,他就是最危險的人物。
更何況,蘭云禎和馬沖還和陳嘯庭有過節,這就更放大了他們的恐懼。
可這時,陳嘯庭卻收到了一份請帖,是泰西衛指揮使王相貞發來的。
文官們和錦衣衛不會主動拉關系,但向王相貞這樣的武臣,卻不會有太多顧慮。
因為嚴格意義上來說,錦衣衛也是武臣。
王相貞的邀請,陳嘯庭還是要給對方個面子,畢竟往后打擊胡人探子,還需要王相貞的配合。
于是,在府衙旁邊待了一個時辰后,陳嘯庭帶著部分人手再度動身,而剩下的人則繼續修正。
當陳嘯庭帶著人出了門,正好遇到身著便服的蘭云禎和馬沖,穿官服他倆怕被人認出來,這是很丟面子的事。
可他二人正要靠近陳嘯庭,卻被隨行差役攔住,然后喝罵道:“瞎了眼了,趕緊閃開!”
差役可不管這兩人是誰,他們的任務只有一個,那就是保護陳嘯庭的安全。
陳嘯庭掃了這兩人一樣,感覺有些印象,但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
更何況此時他著急去見王相貞,所以直接無視了蘭云禎兩人,在校尉護衛下翻身上馬,隨即打馬飛馳而去。
馬沖撣了撣衣袖,看著陳嘯庭離去的背影,不由問道:“蘭大人,他這是什么意思?想要先羞辱我們?”
蘭云禎一臉苦笑,然后道:“人家不是想羞辱我們,而是無視了咱們……這些無名小卒!”
沒錯,他兩人現在沒有穿官服,陳嘯庭和他手下那些人可認不得他,自他們自然也就成了無名小卒。
“那蘭大人,咱們晚些還過來?”馬沖又問道,顯然他還是不放心。
但蘭云禎卻搖頭道:“不用了,事情過去這么些年,人家都不記得咱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