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周文柱表情有些復雜。
他在沈岳手下干了這么些年,卻沒有被邀請去喝壽酒,雖然現在他對這杯酒的需求已不是那么大。
可是,陳嘯庭這名當初他手下的校尉,卻是走得已經比自己還要遠,這是讓周文柱心里比較難受的。
“嘯庭,衙門里這么多事,離了你可怎么行!”周文柱一派愁色道。
但陳嘯庭卻不會真的以為,周文柱是離不開自己,畢竟這千戶所離開了誰都要轉。
“大人,衙門里誰都能離,真正離不開的是您!”陳嘯庭捧了一句。
其實說這些沒意義的話,周文柱目的只是為了展示自己權威,從這方面加固上下之別。
“嘯庭,你可別這么說,沈千戶何等英雄之人,他離開后千戶所不也一樣照轉!”周文柱平靜道。
他這是為了提醒陳嘯庭,不要拿沈岳來壓自己,畢竟沈岳已經離開了……雖然陳嘯庭并沒有壓他的意思。
可是現在被這樣明著提醒,卻讓陳嘯庭不得不適當反擊。
“大人您說錯了!”陳嘯庭微微彎腰道。
沈岳不由面露疑色:“那里錯了?”
只見陳嘯庭站直了身子,朗聲道:“因為沈大人已經不是千戶了!”
“昨日我岳父送來的信件中說,他已正式轉任北鎮撫司指揮僉事……”
此時周文柱臉上的淡定已經僵住,方才陳嘯庭透露的這條信息,猶如一記重拳打在他的心頭。
看向已經愣住的周文柱,陳嘯庭沉聲問道:“這事……大人不知道嗎?”
周文柱當然不可能知道,沈岳升任指揮僉事的消息不是緊急公文,只會在平日的邸報中公示。
這玩意從京城傳到雍西,至少得一個月時間,那比得上專人送來的信速度快。
雖然一時間被震驚,但周文柱還是反應過來道:“沈大人高升了?那真是可喜可賀啊!”
“嘯庭你這次去京城,可別忘了替我向沈大人問好……”
“對了,還得勞煩嘯庭你辛苦一些,替我向沈大人帶些禮物!”
說到這里,周文柱一副回憶的神色道:“當年在沈大人手下多蒙照顧,如今豈能默不作聲,這還是人嗎?”
雖然爾周文柱說了一堆話,陳嘯庭此時卻道:“大人,您還沒同意我告假之事呢!”
周文柱頓時汗顏,但好在他城府夠深,沒有表現出窘迫來。
“本官什么時候說過不準你假,兩個月夠不夠?不夠的話就三個月?”周文柱很是上心道。
“大人,究竟去留多久,卑職現在也不清楚!”陳嘯庭隨口說道。
結果周文柱二話不說道:“那你盡管去,衙門這邊你不必擔心,本官會派人幫你打理!”
最后這一句話的意思就是,周文柱不會趁陳嘯庭離開,就找人把他架空。
其實陳嘯庭完全沒有這方面的憂慮,難道有人會為難指揮僉事的女婿?
“多謝大人!”陳嘯庭躬身行禮。
“快快起身,到時候你出發時,可別忘了通知本官!”周文柱連忙道。
“一定一定!”
為何周文柱前后差異這般的大?
一切都取決于沈岳身份的變化,如今沈岳已拿到了成為指揮使門票,他周文柱那里還有左右搖擺的空間?
即便有,但和可能取得的好處想比,其所蘊含的壞處卻大得多。
這筆賬很容易算,所以周文柱快速做出了正確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