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兒,卻見東廠衙門里竟出來了一大隊人,為首者竟是個紅衣太監。
偏偏這人陳嘯庭還認識,但與他與對人卻不是一路人……此人正是東廠大太監之一劉瑾忠。
將對方來勢洶洶的樣子,陳嘯庭也不等對方說話,便先彎腰道:“見過劉公公!”
劉瑾忠身后還的跟著幾人,想來應該是掌班檔頭一類的人物,也算是東廠中上層。
“咱家還以為是誰來了,卻沒想到還是一位故人……他沈岳還真是任人唯親吶!”劉瑾忠一開口就沒好話。
對此陳嘯庭也能理解,畢竟當初劉瑾忠是和盧云思去的廣德,想來他和王若林一系關系要好些。
“公公說笑了的!”陳嘯庭略帶惶恐道。
他這慫當然是裝的,只希望劉瑾忠能心里能開心點兒,然后就進去了。
至于裝慫會受委屈,陳嘯庭是一點兒都不在意,畢竟人活在這世上又豈能不受委屈。
就連皇帝都會因為國庫沒錢而委屈,他陳嘯庭的這點兒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咱家可沒和你說笑,他沈岳不但任人唯親,而且手還伸得長……”劉瑾忠冷笑道,慘白的臉看起來很是瘆人。
陳嘯庭沒有接話。
劉瑾忠地位權勢都比他高,陳嘯庭根本沒資格和人家斗,此時也只能逆來順受了。
陳嘯庭不接話,劉瑾忠便對左右道:“東廠辦的案子,錦衣衛卻要接過去,你們說這叫什么事?”
“公公,依屬下之見,直接將此人轟走便是,您在請廠公他老人家再向皇上求個情,這差事自然還是咱們的!”
聽得這話,劉瑾忠不由看向陳嘯庭,緩緩道:“這倒算是個辦法!”
可惜的是,陳嘯庭臉色毫無變化,就像沒聽到自己要被趕走一樣。
其中道理很簡單,按照之前陳嘯庭所了解的消息,劉瑾忠本人是很想接過這件案子的。
那么在王若林和東廠協商移交案子,并上稟皇帝的過程中,劉瑾忠本人肯定知道這事。
如果當時劉瑾忠努力爭取后,都沒有阻止案件移交,這時候還來這么干……那就說明他腦子有問題。
而且,此事已經上報過皇帝,并得到了允準,那就是正兒八經的旨意,又豈能真的朝令夕改。
這個道理劉瑾忠也明白,所以當陳嘯庭保持沉默后,他反倒不知該如何往下說。
現場冷靜下來之后,陳嘯庭也知道適可而止的道理,于是他才開口道:“劉公公,您就別和在下開玩笑了,還請劉公公行個方便,讓在下去交割案子吧!”
之所以要主動給劉瑾忠臺階下,是因為陳嘯庭把不準他的心思,萬一這死太監真的胡來怎么辦?
倒時候劉瑾忠怎么被訓他不知道,但同樣懲罰降臨到陳嘯庭頭上,那卻是他承受不起的。
換句話說就是,此時若引起皇帝震怒,作為家奴的劉瑾忠可能只是被罵一頓,而陳嘯庭卻可能被一擼到底,甚至還可能鋃鐺入獄。
人家太監天生和皇家親近,陳嘯庭可沒有和劉瑾忠做對的資本。
見好就收,才是明哲保身之道。
“你還真是滴水不漏!”劉瑾忠冷笑,隨即直接轉身離開。
被調動起情緒的檔頭們,此時也只能跟著離開,他們本想著戲弄陳嘯庭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