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有要緊事砸在自己手里,劉洪此時也沒工夫賭氣,只聽他對小宦官道:“那這樣,你去向皇上通稟,就說咱家有緊要軍情奏報!”
即便劉洪不進去,此時小宦官依然很為難道:“劉公公,皇上如今正在玄修,貿然驚擾乃是大罪,您就繞了奴婢吧!”
說道這里,守在大門外的八名小宦官全都跪在地上,顯然也是比劉洪逼得沒辦法了。
劉洪此時氣得不行,若是這里不是玉虛宮的話,他找命人把眼前這些人處死了。
這時,從劉洪身后傳來俞培忠聲音道:“怎么回事?”
劉洪轉過身來,對俞培忠躬身行禮道:“俞公公,西北有緊急軍情,奴婢要覲見皇上,卻被這個幾個東西攔住了!”
一聽是軍情,俞培忠警覺起來,于是他追問道:“西北軍情……什么軍情?”
雖然不太想說,但俞培忠乃是司禮監掌印,比他這位秉筆太監位份高一級,劉洪不情愿也得要說。
“涼州鎮守太監發了急遞,六月初九涼州的胡人叩關,涼州都司已調集各衛所嚴加防備,但局勢對我大明極其不利!”劉洪語氣凝重道。
關外的金帳汗國,本就是大明朝的心腹大患,僅憑涼州都司的兵力是不夠防守的。
金帳汗國這些年一直厲兵秣馬,現在終于動手了?俞培忠表情同樣凝重。
作為大明朝的內相,他看問題能更加透徹,此時最大的問題只有一個……國庫里的銀子缺口更大了。
要向涼州方便增援,就需要巨額銀子往里面砸,可國庫里早就沒多少存銀了。
這確實是要命的事,比宮門外那些官員鬧騰還要命,必須要立刻稟報皇帝才是。
“把宮門打開,咱家要見皇上!”俞培忠冷聲道。
“老祖宗,這……”
“打開!”俞培忠瞪眼道。
好家伙,他這一瞪眼把那小宦官的話全擋了回去,逼得他們只能把大殿大門打開。
這一幕,看得劉洪心里吃味不已,他這秉筆太監是差俞培忠老遠。
殿門沉重,被推開時發出轟隆隆的聲音,才露出僅容人進去的縫后,俞培忠便直接擠了進去,劉洪則緊跟其后。
大殿之內一派安靜,可在方才開門的聲音中,入定良久的朱瑜雋已被驚醒。
此時他穿著一身月白色道袍,盤腿坐在偏殿之內,面前擺放著一個香爐。
“奴婢參見皇上萬歲爺!”俞培忠劉洪二人齊聲跪拜道。
朱瑜雋緩緩睜開眼睛,注視了這二人好幾息后,才開口道:“什么事?”
他沒有發怒,因為朱瑜雋知道俞培忠是個謹慎的人,這時候進來必定有說得過去的理由。
“回稟皇上,西北胡人叩關,涼州傳來緊急軍情!”俞培忠撿重要的說了出來。
一聽這話,朱瑜雋的心立馬不淡定了。
“細細說來!”
接下來,就該是劉洪表演的時候,他便仔仔細細把涼州的情況講了一邊。
知道得越多,此時朱瑜雋就越不淡定,胸中的怒火也就燒得更烈。
大殿內變得死寂,俞培忠和劉洪都老實跪在地上,低垂著頭比那些小宦官還要恭順。
良久,在經歷半分多鐘的煎熬后,俞培忠二人終于聽到了朱瑜雋的聲音。
“去,叫黃閣老和秦閣老來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