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過了好一會兒他們都沒得到回應,這意味著皇帝對此不同意。
于是俞培忠只能接著問道:“那么閣老,開源又是個什么說法?”
黃玉成突然笑了起來,只見他掃視俞培忠三人道:“當年武宗皇帝,曾讓宮里的宮門們出去查稅,或許可以仿武宗舊事!”
這話一出,聽得俞培忠等人盡皆色變。
武宗朝是靠宮里派出稅監弄了不少錢,可最終那些稅監是什么下場,他們三個可不是不知道。
可是,黃玉成的提議卻由不得俞培忠三人來反對,一切還是得靠皇帝的決斷。
“咚……”
一聲悠揚的銅磬聲在大殿內響起,文官們心里都松了口氣,太監們的心情卻不舒服起來。
此時,戶部尚書張云德笑呵呵道:“當年武宗皇帝派出茶馬、鹽鐵、礦稅……”
可惜,張云德還沒把話說完,其人全都跪在了地上。
張云德這才發現一身青袍單衣的皇帝,已經從皇后堂走了出來,于是他也連忙跪在了地上。
“微臣參見皇上!”
朱瑜雋走到了御座前,此時他精神更甚往西,其目光中威嚴也更盛。
緩緩坐在御座上,朱瑜雋才開口道:“張部堂……”
被皇帝這樣稱呼,張云德心頭便是一緊,緊接其后答道:“微臣在!”
“方才聽你對武宗舊事如數家珍,看樣子你在這些事上很有見地,不如……清查茶馬、鹽鐵、礦稅的差事,就交給你們戶部來做吧!”
皇帝是這征求意見,但明顯已經有所偏向,這讓張云德很是忐忑。
做這些差事極得罪人,他自然是不愿接手的。
“啟奏皇上,戶部已有差遣,無法承擔此重任!”張云德小心翼翼拒絕。
但這時,朱瑜雋卻道:“無妨,就讓東廠來協助你們吧!”
說完這話,朱瑜雋也不理會張云德的看法,而是問向一旁的黃玉成道:“黃閣老,對此你怎么看?”
張云德和黃玉成是一條線的,黃玉成心里自然不愿他接下此差事,但皇帝有命他能拒絕嗎?
他黃玉成靠什么上位?還不是靠皇帝的賞識,否則這首輔之位那坐得穩。
所以,黃玉成別無選擇,便抬頭道:“圣明無過陛下!”
朱瑜雋露出了笑容,俞培忠和劉瑾忠也笑了,只有被點到的陳洪此時郁郁不快。
雖然是協助戶部辦理此事,但終究會惹來一身騷!
這就是做奴婢的命啊,生來就是給皇帝擋臟水的……陳洪心中如是想到。
“好好好……有事就得這么議,這不就議出來辦法來了!”朱瑜雋滿心笑道。
見眾大臣都還跪著,朱瑜雋這才說道:“都免禮吧……今天就到這里,明天就要過年了,朕就不留你們了!”
沒錯,明天就是永治二十三年的最后一天,早在兩天前各大衙門就封印了。
“多謝皇上體恤!”眾臣皆叩首道。
然后,他們才徐徐從宮殿里退出去,俞培忠三人則招呼內侍太監們,開始收拾議事的大廳。
“皇上,老奴扶您去歇著?”俞培忠笑著說道,而劉瑾忠和陳洪都想上來幫忙。
說到底,無論他們是內相還是廠公提督,始終都是皇帝的家奴。
“朕沒那么嬌弱,你們也都出去吧,把該辦的事好生再過一遍,不要出紕漏!”朱瑜雋語氣深沉道。
無論他穿道袍還是冕服,但至始至終都散發著帝王威嚴,讓俞培忠三人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待這這三人離開后,朱瑜雋才自己起身,徐徐往后堂清修之地走去。
當他經過過道時,發現了地上跪了一名太監。
“啟奏皇上,錦衣衛的陳嘯庭已經回來,現已在宮外候旨!”太監滿是恭謹稟告道。
陳嘯庭是朱瑜雋點名了要見的人,所以吩咐東廠的人留意,一旦回來就帶到宮里來。
朱瑜雋點了點頭,便道:“帶他到了三清閣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