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庭上了馬車離開后,陳嘯庭才將臉上笑容盡數斂去,恢復了他指揮僉事的威嚴。
可他才轉過身去,卻看到了衙門里最不順眼的人,也就是同為指揮僉事的盧云思。
“陳大人,你和這位黃公公交情不淺吶,日后合作得當……說不定連指揮使的位置都是你的!”盧云思面帶笑容道。
這廝就是個笑面虎,這話是等于說他在勾結東廠。
他和盧云思一黨人穿不上一條褲子,所以陳嘯庭根本不給對方面子,直言道:“盧大人,有什么話你就直說,別跟我云里霧里的!”
陳嘯庭這樣說話,直接把盧云思噎住說不出話來,這也是最近盧云思很少與他照面的原因。
不錯,陳嘯庭這樣說話卻是很沖,但他卻有在盧云思面前擺臭臉的資本。
雖說居功自傲不是好習慣,但有時候也得分對誰,懟盧云思這種長時間未立大功之人,陳嘯庭一點兒壓力都沒有。
也正因為他連續立下的功勞,陳嘯庭才在指揮僉事的位置上的坐得穩當,沒人敢拿他的年齡說閑話。
還是那句話,陳嘯庭與這盧云思必然對立,只要把斗爭控制在一定范圍內,那就屁事都不會有。
而懟人,就屬于在控制范圍內,所以陳嘯庭怎么痛快怎么來。
或許他這樣太高調,但這樣的在皇帝眼中,或許才是他該有的樣子,而這樣也更方便皇帝控制。
陳嘯庭想得很清楚,在錦衣衛這個位置上,皇帝不需要完美的人,那樣反而不好控制。
“哼,我看你還能猖狂幾時!”盧云思冷聲道。
撂下這句話后,他直接往自己的西署走去,和陳嘯庭斗嘴只會失了他的身份。
汪海被押到南城千戶所他知道,國子監的學子要鬧事他也知道,接下來他只需看好戲的即可。
真正感到難受的,反而是鎮撫司大門處值守的校尉們,生怕被兩位大佬斗法殃及到。
等到陳嘯庭也離開后,這些人才真正松了口氣,但仍不敢對此有絲毫的議論。
才進入進了東署大門,楊凱卻從陳嘯庭身后追上來。
“大人,有情況!”楊凱高呼道。
陳嘯庭停下腳步,一般發生這種狀況,都是有大事發生。
“什么事?”陳嘯庭問道。
來到陳嘯庭面前后,楊凱才稟告道:“大人,國子監的學子,往南城千戶所去了!”
聽到這話,陳嘯庭心中警報聲大作,他卻沒想到事態升級會這么快。
讀書人,特別是年輕一些的讀書人,很多時候都是被利用的對象。
廣德如是,南安如是,陳嘯庭認為京城這次也會是這樣,重點在的利用他們的人不同。
廣德那次是本地士紳攛掇,南安則是江南豪族鼓動,那么這次呢?
能讓國子監的學子來做爾馬前卒,足以證明背后推手勢力滔天,這已經涉及到了大明朝最高級別的權力博弈。
在這種情況下,陳嘯庭也不得不慎重再慎重。
“備馬,去南城千戶所!”陳嘯庭肅然道。
之前他想著避開麻煩,所以認為在北鎮撫司掌握情況即可,但現在局勢變化以至于他也得跟著做出調整。
南城千戶所由他管轄,出了事責任肯定在他頭上,所以此刻他必須得親臨坐鎮,以便最快做出正確的決定。
“遵命!”楊凱答道,隨即轉身便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