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寒、柳心妍兩道倩影如在小巷里面狂奔。
路越走越偏僻,企圖利用這種方式來甩脫身后的追擊者。
路旁晚風吹動,吹起臉頰兩側地短發,露出寒俏麗的面容,俏臉含霜,本就冰冷的臉比平時更要冷上幾分,只是在冰冷的眸子當中多了分平時不見的憂慮,雪白的臂上還留著血痕。
柳心妍同樣失去了往日的嫵媚,一雙似水柔波的桃花眼中帶著分凝重冰冷,她怎么都沒有想到,閻羅的人竟然會追得這么緊。
自己和寒已經一連換了好幾個地方,而且深居簡出,最后卻依舊被發現。
一次性派出幽、暗、命三個頂級殺手,自己和寒忍無可忍的情況下,做了兩個,卻被命打成重傷。
再這樣跑下去,只能兩個人都被抓住。
都是從閻羅出來的,柳心妍很清楚命的能力,尤其是他可怕的追蹤。
想到此處,柳心妍心中一狠,跑到公園樹林時干脆轉身停下,兩個人都走是不可能的,那便留下一個斷后。
是自己拉寒進來的,那就要由自己負責。
疾速奔跑中的寒先是一愣,隨即停下轉身喝道:“做什么?快走!”
“你走,我留。”
簡短的四個字是柳心妍最有力的回答,這工夫沒空長篇大論,否則后面的人就追上來了。
雖然話語簡單,但寒又怎么會不明白柳心妍的意思,這世上也沒有比她更明白柳心妍的人。
也因為明白,所以寒同樣止步不前,留下來與柳心妍一起。
“你白癡嗎?留下來做什么?讓我的犧牲白費嗎?”見寒不但不跑反而折了回來,柳心妍不禁大怒。
“是。不過,你可以走。”寒點了點頭,站在柳心妍身邊。
理智上她該走,只要走了她就安全了,而且即便她留下來,也基本上也只是多死一個人而已,沒有太大意義,但情感上她走不掉。
情感和理智絕大多數是相符合的,都是趨利避害的,但在一些時候卻是相悖的,因為人自始至終非是機器,不是程序。除非沒有感情。
又或者說,情感和理智從來都符合,因為人們無論做什么都是那一剎那自己心中最想做的事情,生命有時未必是最重要的。
信念比生命重要,因為生命最重要本身就是種信念。而現在寒的信念并非生命。
柳心妍看了眼寒,并沒有再說一句話,因為她知道勸不動,現在便只能殊死一搏,兩人聯手或許還有一絲生機,又或許能和命同歸于盡。
當然,不管什么或許,柳心妍都沒有什么選擇,因為命已經到了。
這不是電視劇,可以讓人在逃亡途中吧啦吧啦地說完一大堆話,然后再留下來斷后,敵人也是這時候才追上來,逃亡路上,沒有這么多功夫。
命來了。
老土的板寸頭,簡單的皮衣,跟死人一樣冰冷的表情。
這就是閻羅石心第一殺手。
“回,死。”命冷冷地說道,好像是很久沒有開口說話一樣,又或許是他不想說話。
閻羅石心,以石為心,斷除七情,斬盡六欲。
他沒有跟柳心妍、寒一樣叛出閻羅,自然還是沒有情的石頭。
“命大哥,你說我們回去了還能活命嗎?兩個選擇不都是一樣的嗎?要不您就高抬貴手,當作沒有看見我們?好不好嘛?”柳心妍笑靨如花,嫵媚動人,一舉一動仿佛都在撩撥著潛藏在男人心里的火。
她懂命的意思,要么回去,要么死。
她也不奢求命真會放了她,命只是一個執行任務的機器,是不會纂改主人的命令的,所謂的回或者死,并不是因為命有感情想要留她們性命,只是因為閻羅的命令是抓她們回去,然后當眾處死,來顯示閻羅的嚴苛,和背叛閻羅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