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慕容明成優秀的涵養和城府,這些心里想法是不會表達出來的,而是一臉感激道:“多謝沈兄,這個人情,我也記下,日后若有需要,定然竭力相助。”
這番話說的卻也有技術,他和沈若凡非親非故,為何要欠沈若凡人情呢?無非就是周若眉。
可若是說替周若眉,代周若眉之類的感謝,不免是帶了些綁架性質的宣示主權,招來反感,如今這般說法,周若眉則連阻止的機會多沒有,因為是慕容明成說要自己欠沈若凡人情,和周若眉無關。
周若眉也知道這樣,但卻也著實無法開口阻攔。
聽到慕容明成這話,沈若凡心頭微動,他莫名的有些不爽,對慕容明成,看著就有些想揍他。
雖然理智上來說,這家伙可能是主角,需要厚待,打好關系之類的。
可是年輕人和中老年人之間的不同便在于,有時候年輕人是會發瘋的,許多時候他們是控制不了自己的,他的情緒許多時候會超過理智。
即便沈若凡年少老成,可也不例外,不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一個人一生連一次都沒有瘋過的話,未嘗不是種悲哀。
而現在沈若凡隱隱地就有種失控,想要懟慕容明成。
所以沈若凡微微一笑,眼中一絲戲謔飛快閃過,“慕容公子此話當真?當真允我一人情?”
“自然。”雖然對沈若凡這話感覺有些突兀,但慕容明成迅速反應過來,他說的是真心話,不是場面話,如果這個人情真給了的話,他有好處。
只是心里隱隱地對沈若凡放松了許多,孤男寡女共處一孤島,十有**也就是共處一室,若說一點都不擔心,怕是假的,如今算是放松下來,這樣的人,周若眉瞧不上。
周和夫婦還有花玉樓以及花玉樓貼身侍女紫煙也全都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也不要什么,只是我從小到大,就沒被人這么打過,請慕容兄幫忙,把把我打成這個樣子的人給揍一頓,這就好了。”沈若凡一本正經道。
“不妨事,在這江南地界上,還是有些許人脈的,沈兄請說,明成必定竭力而為。”慕容明成信誓旦旦道,心中對沈若凡的戒備再松懈三分,用這樣的人情來完成這樣的事情,還假手于人,必不能忍,而且心性一般,難成大事。
只是剛剛答應下來,慕容明成卻見著四周的人面色都古怪地盯著他,饒是他聰慧,心中也不禁奇怪,心道難道是哪個厲害人物動的手不成?可若是高手出手,怕是直接動手殺人,不該是這種輕傷啊。
不對,懷泰臉上怎么也有傷?
難道那人實力強大到強闖不二莊,還把這兩人都給打傷?那這實力到底有多強?
見著慕容明成陷入沉思,所有知情人更加古怪,看著方才兩人表現,分明就是一個居心不良存心挖坑,另一個還傻傻往里跳的情景,能忍著不笑就是給慕容明成面子了。
慕容明成素來多慧,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出入,若是真被人打了,此刻就不會是如今的歡樂氣氛,而周和、花玉樓衣衫亮麗光鮮,絲毫不像與人交過手的模樣,不是強敵來犯。
那就只剩下一個可能——沈若凡和周懷泰互打。
再聯想到周懷泰的性子,慕容明成心里便有了準數,心中頓時暗惱,心道好個沈若凡,原來是變著法來欺自己,正要開口解圍并還以顏色,卻見到沈若凡忽然站了起來。
“慕容公子,日理萬機,操持慕容家家務,還有空來關心若眉傷勢真是有心,還有前番籌借,真是感謝,若眉面皮薄,不好主動開口,我替她感謝慕容公子這番情誼,不過小子家窮,人情不值錢,所以就只好口頭道謝,但想來慕容家家大業大,應該也不在乎小子這一番人情。”沈若凡笑瞇瞇道。
替她感謝。
慕容明成臉色微變,猛然間抬起頭來,正對上沈若凡的目光,這是他第一次直視沈若凡的眼睛,兩道目光在交匯,如刀劍般交擊。
無欲則剛,慕容明成不敢做的事情,沈若凡敢做,因為這家伙不怕。
兩人悄無聲息地對上,主位上周和夫婦洞若燭火,卻默契地沒有表現出來,相反他們樂見其成。
周若眉則略微感覺到一些不自在,隱隱感覺自己似乎在無意中成了某種中心。
花玉樓輕笑不語,但心中卻頗為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