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心妍多半猜出沈若凡想法,解釋道:“展忠和司馬翼下江南途中,僅在一地,一家佛寺之內發現**幫以上香之名,在七年之內擄掠了近三百多名良家女子,然后販賣到青樓去為娼妓。”
“你說什么?擄掠良家婦女,然后轉手賣入自己的青樓里面?”沈若凡臉色變了,這已然超過一般意義上的逼良為娼。
一般意義上,逼良為娼都是和高利貸捆綁在一起,因為沒錢還債,被人拿著刀威逼賣妻賣女,雖然可憐,也絲毫不人道,但在古代本身就沒有什么人權可言,且災年到來,收成不好,一大家子都餓死,也是常有的事情,外加賣身不犯法,所以就是官府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這種擄掠良家婦女性質就截然不同了,屬于不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行徑,這是公然挑戰大明對治下百姓治理保護能力的問題。
而且七年之內,數量竟然達到三百多,就是說三百多無辜,原本擁有一個平靜生活的人就這么被扔在那骯臟的地方,這一輩子幾乎就是毀了。
沈若凡真的有些難以想象石平靖為何要賺這些黑心錢,他如今單靠收保護費已經是富甲一方,就算再多這些錢,又能怎樣?你照樣還是沒有不二莊有錢,沒了這些錢,你照樣也是實打實的土豪。
“不止如此,根據展忠和司馬翼的深入調查,發現他們擄掠這些良家女子,還供自己幫派幫眾玩樂,當作物品贈予,還有打通關系,送給官場上的一些人。人數也不止三百,因為那只是一地,再往下查,發現整個江南大的地方都有據點,算算人數,七八年下來,恐怕已經有兩三千。”柳心妍臉色沉重,她雖冷酷無情,但面對這么多女子的悲慘遭遇,也無法無動于衷,尤其是她本身也就是個被轉賣的孤兒。
“兩三千?大明不是有記錄人口的黃冊嗎?這些地方官都是吃屎的嗎?”沈若凡怒道。
“兩三千雖然不少,但如果放在江南這數千萬的人口之中,就又微不足道了,而且你都說黃冊了,就該知道黃冊是考量地方官政績的最主要手段,是地方官晉升的依據,那為了自己的官位,這些人自然是努力地保持黃冊上的人口數量增加,必要時虛報,謊報,都是司空見慣,怎么可能把這事情捅上去?”柳心妍道。
“官僚主義。”沈若凡冷笑道。
“政治如此,莫說封建,便是現實不也如此,人民是國家的,仕途是自己的。”柳心妍發了句道。
“所以你們忍不住要動手?但恕我直言,六扇門的人動手也就罷了,這是他們職責所在,可你們錦衣衛對這事屬于可管可不管,基本上也就是不管居多,尤其是白虎,冷冰冰的,還有霍春歌,也是理智得很的人,怎么看也都不像是會為這事情而沖動的人?”沈若凡奇怪道。
“那只是因為你不夠了解他們,白虎這個人面冷心熱,而且你不知道錦衣衛四大掌鏡使都是孤兒,其中白虎曾經有個妹妹,就是被人販子給賣的。所以他生平最恨這種事情,人販子若是落到他手里,往往都會覺得死是一種幸福。至于霍春歌,那是因為在調查的時候,順藤摸瓜,發現了更多的事情,人口買賣,都這樣賣婦女了,那兒童自然少不了,根據初步的調查,每年他們賣掉的兒童也都有兩百到三百左右,而霍春歌曾經有個弟弟,也是給賣掉的。”柳心妍道。
“懂了,都是天涯淪落人。逼良為娼,拐兒偷孩,都是這些人心里的痛,難怪你會覺得忙和人手不足。”沈若凡道。
“知道就好,別的不多說了,**幫既然都做出這樣的事情了,那也就沒有必要存在了,江南黑道再洗一次牌便是。”柳心妍道。
“那你忙吧,不聊了,我努力出去,如果能出去,盡量幫你點忙。”沈若凡道。
“ok。”柳心妍將聊天掐斷,準備清理**幫的事情。
江南五大勢力,四莊一幫,如今出了藏劍山莊之外,最后剩下的**幫也出事了,若說背后沒有一只幕后黑手,柳心妍不信,但即便知道,如今**幫也非除不可。
哪怕是當了別人的刀,可**幫做下這樣的事情,若不處理,他們錦衣衛和六扇門建立的意義也就沒有了,更別說這還刺激到他們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