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慢慢來,不要急,不要擠,會排到的。”
風云閣下,沈傲媚親自施粥,看著排得和長龍一樣的隊伍,大聲寬慰。
“人越來越多了,風云閣要是再這么每日施粥,估計連生意都做不得了。”蕭如風站在二樓感嘆道。
雖說規定了時日,但這么多個乞丐,一個接著一個,看著一個個拖家帶口,尤其是面黃肌瘦老人小孩,沈傲媚心軟,往往都要拖延不少時間,而來酒樓吃飯的,看著一堆乞丐,能有什么好心情?一群人根本不進來。
“可做都做了,難不成半途而廢?朝廷錢糧還沒來,地方官無糧可用,若是我們停了,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沈若凡嘆氣道。
“若凡,你真的不適合當飛盜,而是該當大善人。”蕭如風由衷而發道。
“善人?別介,蕭哥,這年頭善人這兩個字不好做,落難的人掉進水中,他們就跳入水中,可站在岸上的人卻還要說著這跳進水中救人的如何如何的不當。好人半點做錯,便會被那些站在岸上的人說著,卻忘了他們自己站在岸上。我就是個賊,殺千刀的賊。”沈若凡道。
“官、賊,這世間的官和賊有那么容易分清,那些貪官污吏魚肉鄉里,士人兼并土地,將佃農逼得流離失所,無家可歸,遇上災年就要賣兒賣女,現在更弄得堤壩決堤,而你這個賊,現在卻在救人。”蕭如風不無諷刺道,他自幼孤苦飄零,見識多了各種事情,對于什么是官什么是賊,根本不在乎。
所謂官,是制度的維護者,但如果這個制度本身就是錯的呢?為什么地主家的只需要讀書,不事生產,寫的錦繡文章就能保他一輩子衣食無憂,坐收朝廷俸祿和地租,而那些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累的幾乎把腰弄斷,結果田地里長出的雪白大米卻都是用來交租,用來被地主出售,而他們只能吃剩下來最差的。
一家數口能不餓死,勉強果腹,這就是盛世了。
而若是國勢衰弱,上面的控制不住下面,那么就連基本溫飽都難保證,最后被鈍刀子逼得活不下去,再被人幾下糊弄,說為了自己,然后造反,再然后換些人繼續壓迫。
“救都救了,自然不能半途而廢,反正我們的錢都是從不干凈的人身上來得,這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沈若凡道,社會階級只有兩種,一種是統治階級,一種是被統治階級,現代社會,雖然依舊如此,但因為被統治階級壯大了些,所以壓迫未曾有這么明顯,但古代,等級壓迫,幾乎是不讓你死就要感謝,沈若凡把這些錢用來救濟,心里真沒多少愧疚。
“那你是要一直這么辦著粥鋪。”蕭如風道。
“是,不過明天開始不在風云閣,而是開始到城東災民營,否則風云閣就真不用開業了。”沈若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