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嘛,人家愿意的,關你毛事。真的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哦不,他不是皇帝,只是個王爺,那這位大人豈不是……”沈若凡笑道。
吏部尚書孫大人聽著沈若凡的話,一口氣卡在喉中,上不上得來,下不下得去,臉色刷的一聲變得蒼白,隨即又迅速變得血紅,顯然是怒到了極致。
皇帝不急太監急,旁人這般諷刺,最多罵人是太監,可沈若凡加了句寧王不如皇帝,那他堂堂吏部尚書豈不是還不如一個太監,也是他們清流口中最不屑的閹人。
這剎那間,吏部尚書險些噴出血來,然而一時卻不敢反駁,因為他是萬萬不敢說寧王的位置和皇帝差不多的,如果這么說了,第二天罷官還鄉還是輕的,說不定就直接處決了。
“黃口小兒,放肆,咳咳咳……”
可憐這吏部尚書一大把年紀,也沒怎么和人對罵過,一口氣給氣的,反而咳嗽了起來。
李三思微微挑眉,不動神色地站在一邊,他應寧王之邀來,就已經隱隱探聽到風聲,雖然不得不來,卻不打算出面,寧王不好惹,太子就好惹嗎?而且寧王是成年人,行事不能太過分,可太子不一樣呀,他現在還能說是少年郎,做些出格的事情,最多就是關東宮面壁幾個月,而他會不會被他弄的下不了臺,就不好說了。
身為政治人物,李三思第一時間思考的不是什么朝堂武林也不是什么災民,而是站隊!
現在一個是太子的人,一個是寧王本尊,這吏部尚書也是蠢貨,這時候竟然敢冒頭,就算被罵死,也是站隊錯誤,沒人覺得他不是活該!
“孔圣倫理,三綱五常,君君臣臣,王爺乃是皇室貴胄,你這樣的白衣竟敢受王爺一禮,毫無規矩教養,江湖野人,放肆!”吏部尚書怒道,“還不快向王爺道歉,否則日后必留下罵名。”
“罵名?你這樣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東西,都不能不留下罵名,再怎么著,也輪不到我呀。”沈若凡冷笑著,大明文官真的是被皇帝慣壞了,不對,應該說是歷代士人都被皇帝慣壞了,尤其是宋朝之后,真覺得自己了不起,要不是因為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一群皇帝都瞧不起這幫文官,還真覺得有本事了。
“你你……說,本官,哪里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你敢污蔑本官,本官必定讓人將你抓入牢中,郭大人,還不動手,將這狂徒拿下。”禮部尚書朝郭巨道。
寧王見此也不發話,由吏部尚書打這個先鋒。
“你什么你?你這樣比閹黨還不如的,還能有忠孝仁義?你身為吏部尚書,應當主管江南一切民生,官員考察,結果江南之中發現有貪官使江南決堤,上負君恩,下負百姓。忠?你配嗎?事故發生之后,你又做了什么嗎?君憂臣辱,民困仕更辱,這段時間之內,江南百姓可有半分好轉?或者有半分與你有關,沒有。江南百姓受辱,你竟身穿華服,沒有散盡家財,你也配為官,這是不仁,更是不義。孔老夫子以教化萬民為己任,若是知道千百年后知道有你這么個徒孫,一定氣死。最后不孝,父母生你如此,愿你成才,你卻如此骯臟,忠孝仁義你哪點配?”
“我千辛萬苦尋得寶藏,愿全交江南災民,用于賑災與災后安置,你行嗎?你能嗎?卻反而在此為他人出頭,置災民于不顧,你也配為官?”
“還有寧王言他代表江南災民,就是代表大明子民了,我若沒記錯的話,這天下唯一能代表大明子民的就是當今圣上,寧王說著話,是要謀逆嗎?而你到底是誰的官,是想要換主公,謀逆嗎?”
沈若凡目光尖銳地盯著吏部尚書,身上殺氣不自然地翻涌,一瞬間好似修羅重生。
吏部尚書眼睛瞪大,手指顫抖地指著沈若凡,半天說不出半點話來,沈若凡說的并不是很具有條理性,如果用現代人身上,一群人絕對能說出千百種解釋來,因為現代人承認人心的惡,而古代所有文人都不斷用到的制高點來要求別人,所以自己要是品德高尚的人,而這品德高尚,就是隨便怎么要求都行。
至于沈若凡最后一句話,更是讓吏部尚書甚至寧王都說不出話來,似乎說得沒錯,但說代表災區災民的人,多了去,不止寧王,災民也這么說呀,但這江南子民和大明子民又好像沒錯。
寧王也是一臉懵,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全然不知道被沈若凡偷換概念玩白馬非馬的套路。
最后吏部尚書猛地吐出口鮮血,筆挺挺地倒下。
他不知道說什么,怒極攻心,又被沈若凡無意識的殺意針對,倒下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