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天鋒冷冷掃上一眼,卻沒有再下殺手,而是立刻一個大步地走到燕揚身邊確定燕揚無事之后才松了口氣。
繼而就按著天泣宮弟子敗退的慘狀,眼中一絲不悅之色閃過,身上劍意昂揚,一并數丈長的血色巨劍從天空朝三百六十五羅漢大陣斬下。
“護”
羅漢陣中,一武僧高喝一聲,陣中所有武僧紛紛舉起手中長棍,內力激蕩,連成一線,竟將燕天鋒的劍氣擋下轟散。
燕天鋒面色驚異,雖然他連續和一眾少林高手交戰,消耗了不少內力,可是這一劍依舊威勢過人,哪想得到這些個普遍連玄級都不是的和尚所組成的陣法竟然有如此造詣?
“燕施主,苦海無涯,回頭是岸。”一個少林武僧出列道。
“你又是哪個禿驢啊?連你家方丈都被我打成重傷你以為擋得住我一劍,就真能擋得住我不成?”燕天鋒嗤笑著。
“小僧通見,小名不足掛齒,而攔下施主的也非我,或是這少林諸多弟子,而是佛。在佛之前,施主便是有通天手段也難以施展。施主還是回頭得好,今日已經造下諸多殺孽,再不回頭恐累及自身。”通見棍僧道。
“都已經如此還有什么回頭不回頭的?別虛偽了,勝者王侯,敗者寇。你們若能敗我,任爾等處置,若不能,就少說什么空話。這武林正道,你們少林主持了這么久,也該讓出來了!從今而后,武林之上,天泣為尊。”燕天鋒沉聲道。
“既如此,就請燕施主繼續破陣。不過無論勝敗,少林絕不會將自家方丈拱手讓人處置,少林上下必戰至最后一人。”通見棍僧道。
“為一人而死上數百人,你們禪宗果然可笑荒謬。”靈隱一掌逼退無葉無果兩人道。
“佛曰天地有愛,為數百人而殺一人,亦然不仁。一人、百人,孰重孰輕,本便難言。玄奘法師一路西行,路上妖魔萬千欲食其肉,玄奘法師只是一人,而妖魔是萬千,難道便要舍法師一人,而讓千萬妖魔飽食?”無花道。
“你這比喻倒是有趣,在你眼中,原來你師是玄奘法師,而這其余師兄弟皆為妖魔。”靈隱嗤笑道。
“非也,小僧口中之妖魔,乃大師也。大師一身武功佛法皆是高深,可皆入魔障。若再不悔悟,來日之苦必勝今日少林之災。”無花道。
“來日乃來日,貧僧只知今日要倒下的是你們少林!”靈隱一身沉喝,衣袍鼓起,浩然的內勁如海浪般澎湃壓去。
“少林自達摩祖師創下以來,多有興衰,但終是長存不亡,今日更不會倒下。”無花雙手合十口念佛經,整個人卻奇異地漂浮到了半空當中,身后半邊天空竟祥云升騰,一尊高大的佛祖虛影浮現半空。
一直狂妄自大的燕天鋒看到這尊佛祖虛影的時候,瞳孔竟也不由自主地一縮,寒聲道:“小和尚,我沒想殺你,至于如此自毀前程嗎?”
“來也空,去也空,來去兩空空。小僧所有不過少林所予,今日一切歸于空空,又有何不可?父債子還,天經地義,吾師膝下無子,那便是小僧這個自幼被師父所抱養的徒兒來還。一招定勝負,此番過后,燕施主與吾師恩怨皆消如何?”無花道。
“來前,某人便與我言論,此戰他不插手,但只此一戰,無論戰后勝敗,老子都不能再對少林出手,而且如果敗了,天泣宮一年之內不出蜀中伸冤,便是你不說,我也不會再打第二次。出招吧。他害我二十年,我害他最杰出的弟子廢了,也是公平。”燕天鋒道。
“多謝施主。”
無花一點頭,僧鞋踏動,腳下朵朵金蓮托起,面容無瑕無垢,立于三百六十五羅漢陣上:“列位師兄師叔,還請助上一臂之力。”
“喝”
羅漢大陣腳步踏動,三百多名護寺棍僧功力全涌,無花身后佛陀左右兩側頓時出現一眾羅漢虛影,威勢更強。
莫說直面威勢的燕天鋒便是旁觀的沈若凡等人也壓力大增,當下道:“再退后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