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苦呢?燕天鋒在和你們一戰之后,功力本就受損,可爆發難持久,再加上你們,未必真能破得了羅漢大陣,何苦強行燃燒內力,進入易筋經無塵無垢的境界?”沈若凡走到無花身邊道。
以自身功力引動天象之力,整個武林就燕天鋒可以隨便做到,其余就是無花他師父通玄都做不到,何況是無花。
最后一招,是無花搏命的一招,舍棄所有內力,強行進入易筋經下一層境界,達到為佛骨靈軀,與天地共鳴,然后借羅漢大陣的力量打出驚世駭俗的如來天降。
可一掌之后,無論燕天鋒是死是活,無花都廢了。
全身經脈不是被打斷了就是變成了篩子,只能漏氣,以后再也無法習武。
就算活下來一條命,最后也就只能當一個不會武功的文僧。
少林百年來最杰出的弟子,廢了!
“武功終究只是身外物,若能舍卻貧僧一身武功而救少林師兄弟,絕非苦。”無花淡淡一笑,好似失去武功的并非他一般,“一切空,萬般空,唯有放下,才能容納更多,小僧以前功力太多,反而對參悟佛法不利,如今一無所有,或許能更好地參悟佛法。”
“佛法高深?我是沒有你這般的境界了。”沈若凡道。
“貧僧修佛,施主修俗,本就不同,貧僧能做之事,施主做不來,施主能做之事,貧僧做不來。”無花道。
“還玩禪機嗎?”沈若凡搖了搖頭,“或許這樣對你才是放下。此番少林損失慘重,達摩院和般若堂估計都要空了,十八銅人也盲了雙目,但是通玄方丈和通元大師兩大地階高手仍在,無葉無果仍在,還有這三百羅漢還在,筋骨不損。而你要是不玩命,這三百羅漢就算擋下燕天鋒,最后能剩下三十就不錯了。你啊你,真的是在還少林恩情,我徒弟要是像你這樣,我做夢都要笑醒。”
“施主既懂,哪里還需貧僧贅述?日后貧僧當會久坐少林,施主若有閑暇來與貧僧飲茶,貧僧定掃榻以待,只是希望到時,施主莫要嫌棄小僧全無武功,不愿上門。”無花笑道。
“我要是真找你,會帶酒去,你可別怪我壞你清規。”沈若凡道。
“施主是這江湖之上少有的不飲酒的豪杰,這點,貧僧深知。”無花道。
沈若凡莞爾一笑:“乖乖,看來不會喝酒,連和尚都不能調戲了。”
“燕天鋒已走,生死不明,小僧還有個不情之請,希望施主應允?”無花道。
“知道是不情之請,那就別說了,說起來,其實我們不熟誒。一共才見了幾次面,上次在江南,你還用陰陽幻界算計我。”談的好好的,沈若凡卻瞬間變臉不配合。
“是貧僧措辭錯了,請施主幫忙守衛少林,勿讓江湖好事之人學了少林功法。”無花道,不情之請不可,那便把前面兩個字去了,請求,非不情,可了。
“少林神僧還玩文字游戲呀。”沈若凡嘴上說笑,身體卻起來朝山下走去。
雖然這幫人聯手趕走了燕天鋒,但還是人人帶傷,真拼起來,估計最后這點身家也要受損,自然要請沈若凡幫忙。
而沈若凡也還真就同意了,雖然和無花只見過幾面,但緣分這東西他就是不講理的,你看一個人爽,你就是爽。
沈若凡和無花只見了幾面,可是彼此看著對方都爽。
無花也微笑了,是朋友,所以請求也就不是不情之請了。
“師兄,風盜不喝酒,我喝酒啊,要不你閉關的時候,我去。”無果笑嘻嘻地湊過來道。
“我武功全失,是打不過你了,不過一年之內,你要是排不上白榜前十,從今以后我經也不念,木魚也不敲,天天把你堵在房間里面,你下少林一步,我就自我圓寂。”無花道。
“啊?師兄。”無果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就算無花沒有武功,他也不敢跟無花動手,而他最怕的就是無花成天念經,在他耳邊叨叨的,這樣還不如讓他死了。
“師兄,打個商量啦。”無果一臉死了爹媽的表情。
無花閉上眼睛,一副非常勞累的模樣,只讓無果一個人耍寶。
見著無花無果的相處,通玄方丈沉重的表情才稍稍緩解了些,只是見著滿地鮮血,還有受傷慘重的少林弟子,他是無論如何都笑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