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我們要講的,是發生在塔歷101年的巨獸蘇醒戰役,那一年……”
輝石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輝,十七個孩子擠在破爛的鐵皮屋里,在他們臉上鋪灑出灰蒙蒙的痕跡。
安托萬用半結晶化的右手捏著粉筆…或者說那塊從廢墟中撿來的碎塊在那塊早已滿是歲月痕跡的便攜黑板上寫下一個個文字,望著眼前滿是好奇目光的孩子們,虛弱的面龐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用那嘶啞但卻異常清晰的聲音緩緩講述起來。
“那場戰役中,沉眠在大地下的巨獸蘇醒,給所有人都帶來了巨大的災難,讓高塔與聯邦以及輝源教派不得不合作在了一起,共同謀求一條生路……”
黯淡的燈光下,上了年紀的老教師不斷講述著,用引人入勝的故事,將一段段歷史告訴給眼前的孩子們。
時間一點點流逝,懸掛在鐵皮屋屋頂上的輝石燈光芒越來越微弱,待到講完最后一段故事后,安托萬望著眼前已經開始露出困意的孩子,笑了笑,用那嘶啞但溫暖的聲音說道:
“好了,今天的課就上到這里吧,孩子們,跟我來吧,該回去休息了。”
“嗯。”“安托萬老師,明天也會繼續講巨獸的故事嗎?”
“當然,不管你們想聽多少,老師都會講給你們聽的。”
一聲聲或期待,或疲憊的稚嫩聲音響起,只見十七名孩子乖巧地跟在安托萬身后,走出鐵皮屋,在這座用圍繞廢棄列車搭建出來的小基地內穿梭起來,共同來到一座被改造過的狹隘車廂內,在安托萬的注視下躡手躡腳地爬上自己的‘床鋪’。
“安托萬老師,晚…晚安。”“晚安…安托萬老師。”
“嗯,晚安,孩子們。”
入睡前的問候聲悄悄自車廂內落下,一陣陣微弱的鼾息聲響起,安托萬望著眼前逐漸進入夢鄉中的孩子們,眼中露出一抹溫柔的目光,小心翼翼地關上車門后,看了看手中那盞如風中殘燭般若明若滅的輝石燈,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小的布袋,望了望里面所剩無幾的輝石碎片,眼中露出一抹復雜之色。
“又要用完了嗎……”
安托萬看著手中那干癟的布袋,垂下眼眸,左手不自覺地摸在了腰間那已經沒剩多少光彩的施術單元上,腦中想到的是接下來幾天的開銷。
要再去礦洞里面尋找輝石獸嗎?但以他現在的身體,要是再釋放那些輝石法術的話,恐怕……
還是說,要連這個都……
安托萬望著手中那不知何時已經被自己取下來的施術單元,腦中閃過自己得到其時的回憶,漸漸沉默了下來。
身為輝石病患者,即使沒有施術單元,光靠他體內的輝石結晶,一樣可以進行輝石法術的釋放,并且威力上不會下降太多,而一枚施術單元的價格,卻至少能換來17個孩子加1個病入膏肓的成年輝石病患者2個高塔月的口糧。
“呵,也罷,要是拉芙在這的話,大概也會做出相同的決定吧?”
最后,安托萬像是做出了什么決斷一樣,將手中的施術單元默默放進了那裝著輝石碎片的布袋中,讓其變得鼓鼓囊囊的后,閉上眼,長嘆了口氣,整個人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幾歲一樣,而就在這時,一道敲門聲忽然自長廊的盡頭處響起:
咚咚,咚咚——!!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