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摩,伽摩?真是的,你怎么又睡著了?”
開滿幽藍色苔蘚的小屋下,輕嘟著嘴的灰藍皮膚姑娘用上方的右臂輕輕彈了彈青年的額頭,在對方有些愣神的目光中撩了撩發絲,輕聲抱怨道:
“你看,門都已經快關閉了,再不抓緊時間的話,恐怕就得被野獸抓走了呢?”
灰藍皮膚的姑娘說著,望了望天空中那滴著瘆人黑血的漆黑空洞,在青年有些呆滯的目光中忽地莞爾一笑,拉過青年的四只手臂,領著其在開滿苔蘚的懸崖邊上轉上一圈后,忽地對著其用力一推。
噗通!
宛若跌落深水中一樣的墜落聲響起,伴著冰冷的黑暗一同飛速淹沒青年的視線,只余下記憶中那早已模糊的青梅竹馬臉上的笑意。
“所以,趕緊醒過來吧,伽摩。”
“畢竟…大家早就死了啊。”
嘩啦——!!
伽摩猛地睜開雙眼,下一秒,強烈到超乎想象的痛楚自全身各處跟靈魂深處襲來,令其猛地噴出了一口如巖漿般滾燙的漆黑深淵之血。
它剛剛…又失去意識了嗎?
不,比起這些,眼下還有更重要的問題需要面對,那就是——
噠…噠…噠…!
踏著鮮血而來的沉重腳步聲自伽摩耳畔響起,它抬起頭,死死地盯著眼前那正如不死的惡魔一樣高速再生著的黑發青年,本能地就準備再一次激活自身的大罪權柄時,一陣強烈的刺痛感卻倏地從其胸口處爆發,令其猛地一聲噴出一口死灰色的血污,好不容易撐起來的身子噗地一聲又半跪回了地上。
動用…不了?
是它的身體已經到極限了?
不,不對,有那份詛咒在,只要它還清醒著,就不可能發動不了自己的權柄才對,除非……
劇烈的痛楚中,伽摩像是意識到了什么似得,抬頭仰望著不遠處那自血泊中一步步走來的黑發青年,臉上露出一抹自嘲般的慘淡笑容。
原來…如此。
它的傲慢,已經徹底被對方擊碎了嗎?
大罪權柄是欲望的提前,換而言之,倘若連支撐其使用的最基礎的那份渴望都被人擊碎的話,又怎么可能動用得了這些以內心的傲慢或貪婪為食糧的權柄?
“呵呵,我果然,還是不…咳咳,不適合用那些家伙的力量啊。”
戰場上,發動權柄失敗的伽摩搖搖晃晃地自地上爬起,虛弱地抬頭看了看那傷勢已經完全恢復的黑發青年,呸了口血污出來。
“真是個…怪物。”
戰勝不了。
哪怕覺醒了自己最厭惡的那份血脈,哪怕站在自己的主場,哪怕用上了詛咒的力量,也完全看不到半點戰勝眼前這個怪物的希望。
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場必敗的戰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