繭狀裝置內,美人族裔思考著,而正當其眼中的疑慮濃重到一定程度時,一聲輕不可查的書頁翻動聲忽地響起,令其目光忽地呆滯了下來,足足過了數秒后,才逐漸恢復光彩。
“嗯,我剛剛這是……”
數秒后,清醒過來的艾葳蕬爾有些茫然地看著坐在如浴池般的裝置中的自己,試圖思考些什么,但隱約只記得自己化身陣亡前遭遇到了傳聞中的幽冥,並且從對方那感受到了深入血脈中的恐懼感。
奇怪,為什么總感覺自己剛剛忽略了什么
短暫思考了一會兒后,腦中的違和感漸漸散去的艾葳蕬爾看了看自己那誘人的雪白身軀,蹙眉思考了一會兒后,輕輕搖了頭,自繭狀裝置中站起身來,邁著貓步朝巢穴外走去。
也罷,估計只是化身死亡的一些后遺癥而已,還是先去跟那些老傢伙匯報好了,免得再受那些傢伙叨嘮。
……
虛空,群星隕落之地。
“沒人跟你說過,你笑起來很噁心嗎。”
冰冷的評價聲自黑暗中蔓延,支離破碎的星空下,身著乾凈西裝的男人瞥了眼身旁的白袍書生,冷聲道。
“對我而言,這算句不錯的夸獎。”
面對西裝男人的挖苦,白袍書生只是微微笑了笑,接著便毫不在意地將目光投向了遠方。
真是個徹頭徹尾的怪物……
見到對方的反應,西裝男人只是瞥了眼一旁漂浮在半空中的古樸筆記本,望著其上流淌的星光跟『自愿』浮現出來的內容,什么都沒有說。
雖然外界一直都將對方往正面的方向塑造,但『自愿』替對方辦過許多事情的他很清楚,眼前的這個怪物,或許立場上能夠用『好人』這種概念來形容,並且因對方而獲救的人也確實數不勝數,但在手段上,對方絕對是比世上任何一個邪魔與惡人都更讓人恐懼的瘋子。
或者說,對擋在對方道路上的那些人而言,眼前的男人,就是全星界最極端、最瘋狂的那個惡魔。
與違規者合作,逼原罪物就迫,暗中操作深淵族裔,借浩劫讓有潛力的傢伙完成蛻變……所謂的黃金時代的星輝的背后,只是一個披著人皮的絕對理性的怪物而已。
“我很好奇,這些人未來要是成長起來以后,真的會原諒你的這些行為嗎”
“倘若真有那個機會的話,那真是再好不過了,畢竟,那意味著他們順利活到了那個時候。”
白袍書生微笑著說道,望著遠處的景象,流轉著灰白色彩的瞳孔中倒映出數以萬計的流動畫面,如同一尊無喜無悲的神明在俯瞰世間一般。
沒錯,指責也好,怨恨也罷,只要能跨越那個節點,他的結局並不重要。
包括現在亦是,或許採用的逃避方式,確實可以短暫避免那些傷痛,但從命運上而言,其只會在未來帶來更加巨大的苦難。
“至少,對現在的我而言,我看得見。”
是的,他看得見。
齒輪正在轉動,既定的道路正在改變。
因微末仇恨而起的無邊浩劫被及時遏制,自火中灼盡的殘灰綻放出別樣的光芒。
幽冥的智囊踏上了本該錯失的愚人之路,未曾預見過的白兔咬著火光自黑暗中一躍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