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府現在確實也已經沒有什么余糧了。
但是陸昭菱他們都住到了裘府,怎么可能會讓大家都沒有飯吃?
加上他們這邊也有不少傷員,所以周時閱早就已經讓人調運了些糧食和藥材過來。
不過大家也都是省著吃,一口糧食都不敢浪費。
殷長行給陸昭菱留著的晚飯,其實也就是兩小張面攤出來的餅,沒有什么味道的,純面的味道。
他用一只薄瓷盤裝著,上面倒扣一只海碗,底下再放一只碗,碗里點著一小截蠟燭,還不是那種好蠟燭,而是從各燭臺里刮下來的蠟,再捻一點棉線點著。
這樣正好保溫。
陸昭菱看著這樣的“裝置”,鼻子又有點發酸。因為以前在尊一觀,停電的日子,師父也是這么給她留飯的。
他還說他不是師父!
殷長行看她一眼,燭光里見她眼睛微紅。
他暗嘆一聲,板了臉,“趕緊吃。”
青音青寶聽到動靜,都從隔壁過來。
端了水,給陸昭菱擦了臉洗了手。
陸昭菱拿了餅,兩張薄薄的餅一卷起來,三五口吃完了。
剛一吃完,一碗熱騰騰的黑汁就放到了她旁邊。
“驅寒藥,喝了。”殷長行說。
“不喝,這個太苦了。”陸昭菱想都不想就應了一聲。
“喝!”
殷長行根本就不跟她客氣,“今晚沒少打鬼吧?看你身上還沾了點幽冥氣息,你是天賦好修為高,但也是生人。活生生的人接觸那么多陰物陰氣,現在年輕是無所謂,老了你就知道慘!”
老了之后身子會虛弱的。
年輕不注意養著些,到老了這些都會積聚在一起,攻擊那蒼老的身軀。
其他人都噤聲,看著他們本來好像無所不能,很是強大的小姐在殷叔面前吃癟挨訓。
殷叔這口吻這語氣,就跟訓不聽話的小女兒一樣。
可能也就只有他,能夠這么和小姐說話了。
陸昭菱聽著這些話,又忍不住抬頭看殷長行。
師父總說的這些......
但是師父以前不會弄這些驅鬼氣的驅寒藥,倒是師叔會一些。
“這方子該不會是師叔教你的吧?”她端起碗,問了一句。
殷長行嗤了一聲。
“怎么可能?是我教他的才是。醫藥這方面,他哪里比得過我。”殷長行說。
這一點自信他還是有的。
陸昭菱在他說話的時候已經喝了那黑色的藥汁,藥一入口,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這分明就是當年師叔的方子。
煮出來的還是這樣的味道啊!苦得她都想罵人。
難道翁頌之是她以前的師叔?可是大師弟為什么沒有說!
這些關系,弄得她頭都快要暈了。
陸昭菱向來是這樣,不喝藥的時候她嫌棄得不行,不被罵兩句都不會喝,但一旦喝了,就是咕嚕一口悶。
放下碗之后,青音已經遞過來帕子。
她接過來飛快地擦了嘴,“我去看看大師弟。”
走到床邊,坐在一旁的思真正在打瞌睡,小光頭一點一點的。
陸昭菱對呂頌說,“帶他去睡吧,小師父一直守在這里,自己腿不擔心了?”
思真的腿還傷著的。
呂頌過來,把思真背走了。
思真是真困,這都沒有醒過來。
陸昭菱看著殷云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