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老將軍,莫怪本公心狠。”
“只是這場戰,本公可輸不起啊。”
蘇夜望著輿圖上乾陵關的標記,突然嘆氣。
帳外夜風忽起,吹滅最后一支蠟燭,譚夢軍望著蘇夜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突然老淚。
“先帝啊……“
他的聲音被夜風撕碎,散在焦土氣息中。
……
與此同時,此時距離乾都不遠處的黃巾軍大營當中,孟章端坐虎皮帥椅,手中默默處理著身上一些微微出血的細小傷口。
帥帳內松脂火把噼啪作響,將下首眾將的身影映得忽明忽暗,他忽然輕笑一聲,指尖在案幾上叩出清脆節奏,帳外候著的太平衛密探立刻捧著蠟丸進來。
“總帥,乾軍大營的密報。”
密探單膝跪地,蠟丸在掌心泛著詭異幽光。
孟章屈指彈碎火漆,素絹上墨跡未干。
“諸位.看來咱們那位鎮國公,遇到些麻煩呢。”
他忽然輕笑一聲,將密報隨手擲在案幾上,玄色錦袍袖口掃過案上殘酒,琉璃盞中泛起漣漪。
“總帥的意思是……乾軍內亂了”
喬奢費最先反應過來,他紫晶耳墜在燭火下折射出幽光,末刃雙刃已在鞘中錚鳴。
“情報上說,如今乾軍大營當中,譚夢軍等老將不服鎮國公的掌控,掀起兵變,如今乾軍大營當中已經開始內亂。”
“譚夢軍帶著赤甲軍砸了蘇夜的帥帳,武雄衛殘部正在營中四處縱火。”
“這出戲,可比咱們白日里那場精彩多了。”
孟章屈指彈滅案頭燭火,黑暗中唯有他眼底藍光漸盛。
帳內響起低低抽氣聲,梁林手中酒盞當啷墜地,琥珀色的酒液在青磚上蜿蜒成蛇。
“總帥!此等良機,當率黃巾大軍和青龍天宿軍團直搗黃龍啊!”
隨后帳內將領們轟然騷動,梁方手中鳳翅鎦金镋重重頓地。
“你們呢諸位以為,此時當如何”
孟章慢條斯理卷起密報,燭火在他眉間朱砂痣上跳動,目光掃過帳下眾將,最后停在喬奢費紫晶鑲嵌的甲胄上。
“自然是趁他病,要他命!”
“乾軍如今內亂,軍心必定渙散,此刻不襲更待何時”
這位紫冥隊隊長正用麂皮擦拭雙刃,聞言手腕陡震,刀鋒在火把下劃出冷芒。
“正該如此!末將愿率本部人馬為先鋒!”
他話音未落,梁方已重重一拍案幾。
孟章卻似未聞,指尖撫過案頭玄鐵麒麟鎮紙,麒麟獸瞳恰好對準喬奢費。
“梁兄莫急,青龍軍今日折損三成,將士們甲胄上血還沒干透呢。”
喬奢費慢悠悠轉動著手中的雙刀,紫冥駒的嘶鳴聲仿佛穿透營帳傳來。
“喬將軍所言甚是,本帥怎么能讓麾下的青龍軍團一直獨美與前,不給其他黃巾兄弟一點機會呢”
孟章撫掌而笑,帳角燭火應聲而亮,照見他指間翡翠螭紋扣裂痕斑斑。
“不過嘛……”
他忽然起身,玄色大氅掃過案上輿圖,火折子“嗤”點燃地圖邊緣。
“太平教在城里還有一些兄弟,還有我們前段時間剛剛匯合的三十六方黃巾渠帥兄弟,如今都還等著為黃天大業建功呢……”
火焰順著乾都方位蔓延,孟章眼底映著跳動的火光。
“我們可不能白白讓這些兄弟的一番赤誠消散,也是時候該讓這些兄弟拋灑熱血了.”
他的指尖在燃燒的圖上劃出猙獰弧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