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源蹲下身與女童平視,說話時熱氣噴在孫尚香臉上,驚得她連連后退,后腰卻撞在女墻垛口。
白玉柱不知何時橫在她頸間,柱身上雕刻的蟠龍紋路硌得她脖頸生疼。
“是把好弓。”
申源彎腰去撿孫尚香丟在地上的小木弓,罡氣卻不自覺地溢出半寸。
那木弓本就雕著稚拙的云雷紋,此刻觸到白玉罡氣竟如春雪遇驕陽,眨眼間焦黑卷曲,騰起縷縷青煙。
女童見狀瞳孔驟縮,也不知哪來的勇氣,抄起匕首便往他手背扎去。
“叮!”
匕首尖端在離膚三寸處凝成一點寒星,任她如何使力都再難寸進。
“有趣!當真有趣!”
申源看著那因用力過度而發顫的藕節似的手腕,單手掐住女童后頸提至眼前,手中的白玉柱往旁邊城垛一杵,半尺厚的青磚應聲崩碎。
“孫文臺那黑炭頭倒生了個有種的丫頭!”
女童在他掌中踢蹬不休,繡鞋上的珍珠墜子亂甩,倒像條離了水的錦鯉。
“有幾分你父親的風骨。”
“比剛剛獨自跑掉的那個小兔崽子有骨氣!”
他屈指彈去衣襟上的牙印血跡,白玉柱往地上重重一頓,整座城樓都跟著搖晃起來。
“老子改主意了,留著你給孫文臺那廝作伴!”
說罷大手一撈,將女童夾在肋下,白玉色罡氣如繭般將她裹住。
城頭殘存的孫家部曲見狀目眥欲裂,不知誰吼了聲“救小姐”,十數條血人似的身影竟從四面八方撲來。申
源冷笑一聲,白玉柱掄圓了橫掃,但見罡氣如潮水般漫過人群,殘肢斷臂混著兵刃甲胄沖天而起。
有個老兵抱著火油罐沖到近前,被罡氣余波掃中,整個人“噗”地燃成火炬,慘叫聲驚得梁上鳥雀亂飛。
“吵死了!”
申源踏著滿地血泊往內城行去,白玉柱在青磚上拖出長長的血痕。
每逢有不長眼的兵卒沖來,他便用柱頭輕點,那人便如被無形巨手攥住般騰空而起,待得罡氣一放,便軟塌塌摔在墻角,生死不知。
及至月洞門前,忽有冷箭破空而至,申源頭也不回,白玉色罡氣在腦后凝成,箭簇撞上時迸出火星四濺。
他反手將白玉柱插入箭樓基座,雙臂較力,但聽“轟隆”巨響,整座箭樓竟被他連根拔起!
碎石瓦礫如雨點般墜落,露出躲在垛口后的三名弓箭手,此刻正抖如篩糠,手中長弓“當啷”墜地。
“這就是所謂的武州豪強?不過如此!”
申源信手拋開箭樓殘骸,白玉柱往月洞門一戳,丈許厚的包鐵門扇如紙糊般洞開。
門后早有數十名刀盾手列陣以待,見他單槍匹馬闖入,領頭校尉嘶吼著揮刀砍來。
申源不退反進,白玉柱自下而上撩起,正撞在盾牌陣中央,但聽“咔嚓”聲連綿不絕,諸多精鐵盾牌裂成蛛網,持盾兵卒雙臂盡折,口噴鮮血倒飛而出。
他踏著滿地哀嚎繼續前行,白玉色罡氣如沸水翻涌,所過之處刀劍皆彎,甲胄盡碎!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