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破陣龍槍的三棱槍尖撞上拒馬樁的瞬間,凍土都似被這股巨力掀得往上跳了跳。
趙風云先前倉促布置的拒馬樁,雖說是碗口粗的硬木削尖,可終究沒來得及深埋土中。
這會兒槍尖抵住拒馬樁頂端,雷澤龍馬往前一沖,馬背上的騎士再借著力道往上一挑,“咔嚓”一聲脆響,那硬木竟跟劈柴似的斷成兩截,斷口處的木刺還帶著潮氣,飛出去砸在夜煞兵的甲胄上,疼得人齜牙咧嘴。
更有甚者,前排的雷澤騎士干脆不挑,直接讓雷澤龍馬撞上去。
這馬本就比尋常戰馬壯實一圈,馬鎧又護住了馬頭和前胸,一腦袋撞在拒馬樁上,木頭樁子當場就被撞得歪倒在地,有的還順著沖勢滑出去老遠,反倒把后面的夜煞兵絆倒了一片。
轉瞬之間,第一道拒馬防線就跟被掀了的柵欄似的,連個完整的都沒剩下——趙風云這才想起早年聽老兵說的話:“拒馬防輕騎易,防重騎難,除非裹鐵埋丈深,不然就是給人送劈柴的。”
可這會兒想什么都晚了,雷澤龍騎的鐵蹄已經踩著斷木,朝著第二道盾兵防線沖去。
盾兵們早嚇得臉白,死死把尖刺盾抵在地上,盾與盾之間連手指縫都快沒了。
可雷澤龍騎的“雷澤八荒陣”最妙的就是這點——八列縱隊看似分散,實則每列之間的間距都掐得極準,既不會擠在一起互相絆馬,又能對著盾陣的縫隙下手。
前排騎士的破陣龍槍往下一壓,槍尖順著盾沿就往縫里戳,有的直接挑住了盾兵的手腕,一用力就把人連盾帶胳膊拽得往前踉蹌;后排騎士則抽出腰間的短刀,趁著盾陣松動的瞬間,刀光一閃就劃向盾兵的脖頸。
有個夜煞盾兵想舉盾擋,結果盾面被龍槍戳了個窟窿,槍尖直接透盾而過,扎進了他的肩甲里。他
疼得慘叫,剛想往后退,后面的同伴卻被擠得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雷澤騎士的馬踏過來,馬掌直接踩在他的小腿上——那馬掌裹著鐵,這一腳下去,骨頭碎裂的聲音隔著老遠都能聽見。
不過片刻,第二道盾陣就跟被撕開的布似的,一個個缺口往兩邊蔓延,原本嚴絲合縫的“鐵樹林”,轉眼就成了散落的“爛木頭”。
“長槍兵上前!扎馬腿!別讓他們沖過來!”
趙風云在中軍看得眼睛都紅了,手里的長槍攥得指節發白,忙揮著帥旗喊。
可這第三道長槍防線,比前兩道還脆。
夜煞的長槍兵握著丈二長槍,斜斜指向前方,可雷澤龍馬的馬腿裹著半尺厚的馬鎧,那鎧片是用祁連青鐵打制的,邊緣還磨得光滑,長槍刺上去“叮”的一聲就彈開了,有的槍尖甚至直接卷了刃。
這種古代的長槍多是鐵尖木桿,對付無甲的馬腿還行,遇上這種裹了鐵鎧的重騎馬腿,跟拿木棍敲鐵鍋沒區別。
更要命的是,雷澤騎士還會借著沖勢往下壓槍,破陣龍槍的長度本就比夜煞的長槍長半尺,一壓之下,槍尖直接就朝著長槍兵的胸口戳去,根本不給他們調整的機會。
有個長槍兵想把槍往馬肚子底下遞,結果雷澤騎士手腕一轉,破陣龍槍就纏住了他的槍桿,猛地一拽,那長槍兵沒抓穩,整個人都被拽得往前撲,正好撞在馬胸甲上,當場就躺地上被踐踏成肉糜。
后面的長槍兵見同伴一個個倒下,哪里還敢往前,有的干脆丟了槍就往后跑,趙風云先前說的“退后者死”,這會兒早被恐懼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就在這時,雷澤龍騎陣中忽然起了變化,戰場上的血氣混著沙塵往上飄,竟漸漸在三千騎士頭頂聚成了一團模糊的虛影——那虛影約莫數丈高,龍首人身,身上披著跟雷澤龍騎一樣的暗紅色甲胄,手里握著一柄巨槍,槍尖還泛著淡淡的雷光,正是雷澤龍騎專屬的兵家法相——雷澤法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