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什么歇!想被朱雀一箭射死嗎?趕緊起來!”
話音剛落,就被旁邊的騎兵一腳踹翻。
趙光義看著慢吞吞的步兵,心里急得像火燒,以步兵的速度,用不了多久就會被朱雀的騎兵追上。
到時候,別說他們這些將領,整個隊伍都得完蛋。
他咬了咬牙,心里冒出一個狠念頭——不管這些步兵了,先帶著騎兵跑再說!
“步兵行軍速度實在是太慢了,肯定會拖累咱們,咱們帶著騎兵先走,讓他們自己想辦法!”
他轉頭對桑維翰和公孫陽說。
桑維翰和公孫陽對視一眼,雖然覺得這樣做有些不地道,可眼下保命要緊,死道友不死貧道,二人紛紛能點頭同意。
“騎兵跟我走!快!”
趙光義當即勒轉馬頭,猛抽了戰馬屁股一鞭子,大喊。
戰馬吃痛,嘶鳴一聲,撒開蹄子就往前沖。
可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那匹戰馬突然哀鳴一聲,前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趙光義猝不及防,整個人從馬背上摔了下來,結結實實地砸在凍土上,疼得他齜牙咧嘴。
“畜生!廢物!”
趙光義又氣又急,掙扎著爬起來,對著倒地的戰馬怒罵,可戰馬只是躺在地上,不停地喘著粗氣,顯然是累得脫力了。
趙光義看著越來越近的追兵煙塵,心里涼了半截,他左看右看,想要找一匹備用的戰馬,卻發現周圍的騎兵都已經跑得沒影了,只剩下幾個步兵還在慢吞吞地挪動。
就在他絕望的時候,忽然瞥見旁邊有一輛輜重驢車,這驢車是用木頭做的,車輪上裹著鐵皮,由三頭毛驢拉著,車上堆著不少糧草和兵器。
趙光義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三步并作兩步沖過去,一把掀開車上的糧草,對著趕車的士兵大喊。
“滾開!這車我用了!”
那士兵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趙光義推到一邊。
趙光義不管不顧地爬上驢車,抓起韁繩,對著三頭毛驢猛抽一鞭子。
“駕!給我跑!快點!”
三頭毛驢被打得吃痛,揚起蹄子就往前跑。
說來也怪,這三頭毛驢雖然看著不起眼,跑起來卻格外有勁,驢車在凍土上顛簸著,竟然比剛才那匹脫力的戰馬還快了那么一絲。
趙光義坐在驢車上,緊緊抓著韁繩,身子隨著驢車的顛簸左右搖晃,差點被甩下去。
他身上的甲胄蹭在木板上,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頭上的頭盔也歪到了一邊,露出滿是汗水的額頭。
“參軍怎么坐驢車跑了?”
周圍的步兵看到這一幕,都看呆了,有人忍不住嘀咕。
可沒人敢多嘴,只能埋頭往前跑。驢車一路狂奔,車輪碾過凍土,濺起不少冰碴子,打在趙光義的臉上,又冷又疼。
“快!再快點!要是被追上,咱們都得死!”
他時不時回頭望一眼,看到追兵的煙塵越來越近,心里更是焦急,不停地對著毛驢吆喝。
三頭毛驢像是聽懂了他的話,跑得更快了,驢車的輪子都快飛了起來,車上剩下的幾件兵器“哐當哐當”地響個不停,像是在為他的狼狽伴奏。
旁邊的桑維翰和公孫陽騎著馬,看到趙光義坐著驢車跑得飛快,全部都愣住了。
“沒想到這驢車還挺管用,早知道我也找一輛了。”
桑維翰忍不住說道。
公孫陽則皺著眉頭,心里又氣又急,可看著越來越近的追兵,也只能催著戰馬往前跑。
而此時前方的趙光義可顧不上他們,一門心思就想著逃命,驢車跑過一段凹凸不平的路,他差點被顛得吐出來,可他死死咬著牙,硬是沒松手。
現在只要稍微慢一點,就可能被朱雀追上,一想到傳聞當中朱雀那射誰誰死的箭術,他就渾身發抖,連后背都被冷汗浸濕了。
他可不能死,他還要干出一番大事業,他還要獲得夜王的是賞識,他哥哥趙匡胤娶了夜王的二小姐,那不是還剩下一個三小姐嗎……
將來他若是能娶了三小姐,未必不能夠跟他哥哥……甚至窺伺一下那夜王的王位!
就這樣,在北疆沉沉的夜色里,一輛由三頭毛驢拉著的輜重驢車,載著驚慌失措的趙光義,在凍土上一路“飆車”,身后跟著稀稀拉拉的殘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