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妮走過去,他似乎背后長眼,回頭看了她一眼,又繼續盯著廣袤無邊的大海。
“海上來的?”花妮問他。
夏昭毅沉默半晌,方道:“村里有工匠么?”
花妮愣怔下,迅疾笑道:“我還道你當真是為了哄我才畫的那圖紙呢,原來也是為你自己?你這是想坐船離開?”
夏昭毅微微嘆了口氣,又沉默起來。
“村里沒有這樣的工匠,讓老楊叔他們做張桌子打個柜子還湊合,做這樣精細的活計,得到鎮上去找。
馬上就過年了,百姓正月里沒有干活的,總得過了元宵節方開工,再耐幾天罷,況且就算有圖紙,就你畫的這船的規模,也不是一天兩天能造出來的。”花妮道。
“總是叨擾,無以生計,心下不安。”夏昭毅道。
花妮哈哈笑兩聲:“救命之恩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報完的,不差再住這幾天,先住著罷,這天氣也干不了什么,我教你如何挖蟶子,先過兩天安靜日子再說。”
夏昭毅聽她的話,本來憂郁的眸光變的有些釋然,這個小婦人是如此豪爽之人,這讓他的心好過了許多。
花妮拿個瓶子裝些鹽水,教夏昭毅往沙灘上的洞穴里噴去,然后等待,有蟶子的洞穴,噴上鹽水之后不久,蟶子便露出它們那晶瑩無比的肉須出來。
花妮伸手把它們薅出來,得意的拿給夏昭毅看。
夏昭毅一臉佩服神色,問她怎么知道哪個洞里有蟶子。
花妮神秘一笑,在他耳朵邊輕語道:“其實我也不知道,但凡看見個洞就往里噴,總能碰上的。”
她的話把夏昭毅說笑了,俊秀的面上露出些笑容,花妮看了兩眼,感嘆:“你笑起來還怪好看的,以后多笑笑吧,愁也是一天樂也是一天,反正日子總要過下去,還是開心點過罷。”
夏昭毅臉上的笑容慢慢收回去,又變的那樣冷漠無情。似乎這個世界欠他很多沒有還清一般。
他不說自己的來歷,花妮便從來不去問他。
因為花妮覺著自己這樣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實在不好意思去問別人的來歷。
不管他有什么樣的經歷,為什么會一個人倒在大雪紛飛的海邊,總也比不過自己穿越而來的經歷奇特。
夏昭毅在沙灘上認真的往找到的洞穴里噴鹽水,認真的等待蟶子從洞穴里露出可愛的肉肉,然后伸手把它們薅出來放到另一只手里拿著的網兜里,神情專注。
花妮忽然就覺得這個男人一定是個做大事的男人。
只有做大事的男人才有如此專注的神情,如此沉穩的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