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調查的難度升級,不僅沒讓陳陽氣餒,反倒是激起了他的斗志。
徐源坐在奧迪轎車里,透過車窗,那豪華的出殯車隊從車窗外緩緩駛過,語氣平淡地說道:“濠江的治安環境,需要好好整頓一下了。”
陳陽也在打量著車窗外,浩浩蕩蕩的豪車,全都掛著白花,把路都給堵死了,場面那是相當的宏大和震撼。
僅從這一點,就能看出吳家在濠江的影響力。
他想要在吳家的地盤上,抓那條大魚,必須把吳家的反應,也考慮進去。
“張哥,你那邊是個什么案子?”陳陽問道。
“拆遷傷人案,兩死五傷,影響特別惡劣,拆遷公司掛在金伯利賭業集團下面,就是吳家人開的。”張虎亮語氣有些郁悶地說道。
吳家特別有錢,光出殯車隊就這么風光,可對待那些拆遷戶的時候,那叫一個摳門,就跟打發叫花子似的。
辦個葬禮奢華鋪張,揮金如土!
那邊多一分錢都不舍得給事故中受傷死亡的拆遷戶,把老百姓的權益視如草芥,想起這個,張虎亮就氣得不行。
“徐書記,您之前去市里開會,市領導對這件事情,是什么意見?”張虎亮問道。
“如果他們有魄力辦吳家,會讓吳家囂張道現在?”徐源冷笑一聲。
“太氣人了!”張虎亮惱火地錘了一下方向盤。
“怎么,少了市領導的支持,案子你就不辦了?”徐源似笑非笑地說道。
“辦,不僅要辦,而且得辦的漂亮。”張虎亮咬著牙。
四十分鐘后,他把車子停在濠江大酒店門口。
吳家非常好面子,直接包下了整個酒店,還在外面搭了兩百多米的棚子,光是舞獅的和儀仗隊,都請了好幾個,打算把這場葬禮,辦成世紀葬禮。
從各處趕來的賓客絡繹不絕,車輛幾乎把酒店所有的停車位都占滿了,豪車也是一輛接著一輛。
酒店門口,更是人來人往,賓客眾多,多數都是滿臉橫肉,穿著一身黑西裝的社會人士。
一般人看到這場面,都會遠遠繞道而行,想要在這樣的環境下抓人,壓力可想而知。
吳氏家族的新當家人吳天豪,和他的小兒子吳俊都站在酒店的大門口負責迎賓。
接替了父親在洪門職位的吳天昊,意氣風發,臉上完全看不出喪父之痛。
他心里雖然得意,但該做的面子活,一樣都不少。
連市電視臺一檔熱門綜藝節目的當家主持人,也被他花重金請到了喪宴現場,為吳家主持這場喪宴。
身段豐腴,穿著白色旗袍的美女主持人,漂亮搶眼,胸前別著小白花,臉上掛著哀痛的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墻上掛著的,是她的爹呢。
就在這時,前來參加葬禮的一群社會人士有些躁動,紛紛退向兩邊,讓開一條路。
一位穿著黑色牡丹繡花旗袍,三十出頭的美貌少婦,孤身一人,走了過來。
跟那些帶著浩浩蕩蕩的小弟,前來參加葬禮的社會大哥不一樣,這位少婦雖然孤身一人,但是身上的氣勢,卻不弱于任何人。
陳陽看到不少社會大哥,都用敬畏的眼神,看著漂亮少婦,好奇地問道:“這女的誰呀,看起來很有排面。”
“洪門老門主的兒媳婦慕千秋,放在道上,那就是妥妥的江湖大嫂,地位極高。”張虎亮小聲介紹道。
“什么時候,咱們警察辦案子,還需要看這些社會人臉色了?”陳陽嘆了口氣。
“洪門可是個世界組織,你別拿那些在市里欺行霸市的黑惡勢力作比較。”張虎亮苦笑著說道。
如果只是濠江本地的道上勢力,他也不會有這么大壓力了。
而且吳家經過這么多年的發展,該洗白的早就洗白了,想用簡單粗暴的方式打掉,根本就行不通。
同樣是穿著旗袍,慕千秋一登場,直接把那位電視臺的美女主持,壓的黯淡無光。
她走到靈前,給吳合舟上了三炷香,行了洪門的江湖禮。
陳陽挑了挑眉,他不是沒接觸過在江湖上混的女人,但是慕千秋身上的氣質很特殊,身上的江湖味特別純粹,如果硬要形容,有點像小說里面的女俠。
舉手投足,跟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給人的感覺,就仿佛不該生活在這個時代一般。
“話說,張哥,你一會兒打算抓誰,我給你幫忙。”陳陽很講義氣地說道。
徐源坐在車里沒有下來,只有他和張虎亮混了進來,周圍全都是一群穿黑西裝的社會人。
“看見那個油頭粉面的公子哥沒有,他叫吳俊,吳天昊的小兒子,抓得就是他。”張虎亮說道。
“臥槽,這可是條大魚,你不會是打算單槍匹馬抓他吧?”陳陽瞪大了眼睛。
他一直覺得自己辦案子很莽,但他現在發現,張虎亮比他還莽。
“怎么可能,我又不傻,我剛才已經呼叫增援了。”張虎亮沒好氣瞪了陳陽一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