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會覺得他女兒甩掉市委副秘書長、市委辦主任的公子,轉頭攀附上市政府秘書長家的公子,會是一件光彩耀人的事?
關鍵攀高附低還是在人市委副秘書長家最落魄的時候。
田建中灰溜溜貼著墻壁,往自行車棚走去,將帽檐壓得低低的,生怕一抬頭看到的都是嘲笑、同情的眼神。
陳明啟更是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
接待處是隸屬于市委辦的市委部門,倘若蕭長華真接替闞靖榮擔任市委辦主任,都不需要蕭長華吭一聲,市委辦內部就得有多少人兇狠的撲上來,將他撕得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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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說你緊張個啥,不就是到新書記家里吃頓飯嗎,你以前沒有在陳富山家里吃過飯?我們回來,你都連換兩套衣裳了,還有啥不滿意?說起來,你也不是沒有見識過‘往來無白丁’的人家,到頭來誰家里不是一地雞毛,跟咱家有啥區別?”
蕭良接到他爸的電話后,就從沈園拿了兩箱五糧液,跟他哥開車回到市里。
卻不想到家等了半小時,他媽還沒有收拾好,坐沙發上無聊的催促起來,說道,
“媽,你看著點時間啊,這時候說不定爸已經跟羅書記回家了,等會兒遲到了,可不要往我跟哥身上推啊!”
“好啦好啦,兩個催命鬼,”葛明蘭又換了一身看上去更顯樸素的衣裳,從房間里走出來,看著兩箱五糧液擱墻角,又憂心的說道,“就帶幾瓶酒上門,會不會有些太寒磣了?”
“我讓人到銀行取二十萬現金帶著?”蕭良問道。
“你就沒有一句正經話!”葛明蘭拍了小兒子腦袋一下。
將酒搬進車里,開車拐出沈家園前街,從三山路穿過去,就是市委家屬院。
他爸調到市委工作期間,蕭良主要時間都在學校讀書,沒怎么進過市委家屬院,但路還是認得的。
目前大規模的城市擴建、新城建設都還沒有開始,也沒有那個經濟基礎,更不要說什么城市更新了;商品房小區也屈指可數。
建成于八十年代初期的市委家屬院,此時已經略有些滄桑之感了,但市委公職人員及家屬主要都居住在這里,天然帶有一絲神秘感與優越感。
當然了,哪怕十數年后隨著越來越多的市屬公職人員搬出,越來越多的普通民眾購買二手房搬進來,市委家屬院越發老舊,光環不再,那也只是中層干部及普通公職人員居住的多層建筑區域。
專門給市委領導居住的小樓區,卻始終是東洲最神秘的所在,在臨近白蘆湖的一側有獨立的進出門庭、武警崗。
蕭良他們駕車過來,很順利通過門崗,七八十多棟雙拼式或連排式小樓錯落有致的坐落在呈月牙形的白蘆湖西岸,湖對岸就是目前東洲城區最繁華的商業區以及宋時建成傳承下來的崇圣寺。